翌日清晨,一缕清风拂过临安街口,丝丝微凉渗入叶府的轿辇,勾起了少女的思绪。
一转眼,皇军已出城近两月,时有边关送来的急报从临安街飞驰而过,清脆的马蹄声踩着洛初的心弦。
近来爹爹甚少唤自己过去,即便以请安的由头过去,爹爹也不愿多说朝堂之事,更别说透露边关之事了。
虹影那边事情办得还算顺利,王掌柜已经以店里小厮收到了假丹药为由,将金丹害人之事传得满城风雨。
皇家耳目遍布天下,不出多日便寻到了典当此方之人
朝堂之上,金銮殿内,配药童子瑟瑟发抖地跪在冰冷的地上。
“大胆奴才!还不快如实招来!”
皇帝看向立于药童身侧怒斥的薛惘,指尖摩挲着龙袖衣边,开口不怒自威:“薛爱卿莫急,让他细细道来。”
说着将目光移至药童身上:“把头抬起来,跟朕说说, 此方究竟是哪里来的?”
“回陛下,这是薛大人亲手递给小人的。小人只是一时财迷心窍,想着薛大人炼丹技艺高超,此方必定为宝,才拿到当铺去游说换了些银钱。”
药童说着前额磕拜着地:“小人当真不知这丹药会害人啊!皇上明鉴啊!”
一旁的薛惘上前就是一脚,将药童踹翻在地:“一派胡言,圣上面前竟也敢胡乱攀咬。”
“皇上,微臣在宫中炼丹多年,全以龙体为重。望皇上明察!”薛惘说得字字铿锵,又面露悲愤,百官一时之间议论纷纷。
皇帝一个眼神,身旁太监上前道:“静——”
“咳咳咳!”皇帝眼唇咳了几声。
眼看殿下请冤的药童和薛惘,缓缓开口:“身为宫中药童,一个看守不利,一个私盗药方牟利,罪无可辩。来人!将两个药童拖出去,乱棍打死。”
在渐渐远去的哭嚎喊冤声中,薛惘微微松了一口气,正欲开口,就见皇上示意他莫冲动。
“今日朕也乏了,无事禀奏便退朝吧。叶相,稍慢。”
皇帝此话一出,薛惘刚放下的心又竖起了防备,看来从丹药入手加速皇帝毒发之计是行不通了。
等众人退去,皇帝才再度开口:“朝会上朕频频向叶爱卿使眼色,叶爱卿为何不为所动?”
叶向华朝圣上微微拘礼后才道:“虽然此事疑点尚多,事实尚不明朗,但今日圣上单凭朝会上的几句对峙就有所决断,那么既已处置了药童,老臣便相信圣上的裁决。”
“好!叶爱卿不愧是两朝老人,甚得朕心。”
“皇上早已处事沉稳,老臣都是看在眼里安在心里的,来日见了先皇也就有个交代了。想必今日殿前提审的这药童不是陛下昨日才寻得的吧……”
皇上展颜,起身走下去大殿:“没错,药童不仅早已寻回,甚至还自己送上门自首的。”
“这又是怎么回事?”叶向华急切地问道。
皇帝悠哉地一甩手腕,“啪”地展开手中折扇轻晃两下。
“叶爱卿莫急,与其在这听朕说些边角料,倒不如回府去问问你那巾帼不让须眉得小女儿。”
叶向华大惊失色:“此事与家中小女何干?莫非这祸事是因她而其?还请皇上念小女年幼莫要动怒。”边说着就要向圣上跪下求情。
天下哪有功臣请罪的道理,皇上一个眼疾手快把人给抻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