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重若轻、八风不动的景王殿下,愣在了原地。
“你……文殊奴……”
他不知道眼前的人到底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他也不想再去辨别了。
在他乏善可陈的前二十年里,没有知己挚友,没有伙伴朋友,生父恨他,生母厌他,如今那位养父倒是曾给过他一点从未体会过的父爱,可是也很快就收回去了。
只有她,只有她愿意陪着自己,数年如一日地陪着自己。
她眼底的孺慕,她下意识表现出来的依靠,会让他觉得自己的存在也不是那样无用,那样毫无意义。
这束耀眼夺目的晨光,几乎是他支撑病体、勉力与病痛做斗争的唯一动力。
他不自觉地颤抖了起来,但声音倒是意外的平稳。
他想喊她的小字,又记起妹妹已经入了朝,不能再唤她的小名,让她在旁人面前失了威严。
于是改了口,唤她的名字。
“灵均,你真的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兄长,我当然知道……”
“好。”楚载宁心满意足地阖上了眼。他庆幸又悲哀地想道:管它是真是假,只要有她这句话就够了。
只要有她这句话,就足够了。
他会好好地,做完他该做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