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疏睡梦里总觉身上有些沉。
她睁眼时,天已经亮了,约莫估算了时辰,也该是起身的时候。
才准备翻个身,忽觉腰腹上被什么压着,她吓了一跳,本以为那是昨夜噩梦,竟没想一觉醒来那种压迫感还如此真实!
“乱动什么?”
耳边突然传来一声懒懒的抱怨,略带沙哑的嗓音虽没平时那般放荡不羁,却足够将秦疏吓得瞬间清醒。
她慌忙转过,便见沐少棠正侧睡在她身侧,此刻眼睛都没睁,一张俊脸带着些许倦意,倒是比寻常多了几分柔和。
这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和男子同塌而眠,她心里慌乱不已,下意识便掀开被子看了一眼。
沐少棠的手臂还搭在她腰腹,姿势暧昧,像是要将她牢牢固定住一般。
想起昨夜两人的对话,秦疏不免哀怨地看着沐少棠,一副欲言又止之态。
她想,昨夜他明明答应过她的,怎么就突然回来,还与她同床共枕?难怪昨夜总觉被什么压着,他手臂压在自己身上,能不难受么?
许是她眼神太不掩饰,那睡躺着的人突然睁开眼,秦疏来不及收回视线,便撞进他深邃不明的眸子里。
沐少棠看了一眼被她掀开的被子,眼里也无甚波澜,手臂一收,沉着脸解释道:“你昨夜总往我怀里蹭,没办法。”
他像是在说一件寻常不过的事,丝毫不顾秦疏此刻早已红透的耳根。
在那只手从身上撤离的那一刻,秦疏赶忙将身子挪到一旁,虽然早已知道沐少棠捉弄起人的恶劣,但还是忍不住解释:“我睡觉很规矩的。”
言下之意,她也不知道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
沐少棠旁若无人地坐起身,一双大掌将自己的里衣拢了拢,十分坏心眼地调侃了一句:“看来昨夜那大补汤当真厉害,睡觉那般规矩的人还总往我怀里钻。”
……
秦疏一时无言。
她心道此刻再如何辩解也说不过他,便只好选择沉默。
此刻沐少棠已翻身下了榻,他在榻边重重打了个呵欠,一回头见秦疏一脸戒备的样子,不由将打趣的心思一收,笑问:“想好了今日如何应付祖母了没有?”
秦疏猛地抬头看他。
她还以为沐少棠昨夜突然回来,是因为他反悔了,可如今听他这般问,似乎并不是那个意思。
“夫君……这是答应了吗?”她有些不确信地问。
沐少棠冷哼一声,笑道:“吃亏的又不是我,我为何不答应?”
他随手抄起一旁衣裳穿上,又道:“不过既然是要做戏,那便要做得像些,别我回来睡个觉就跟见了鬼似的。”
难得他答应了自己,秦疏喜不自胜,她轻轻点头,反应了片刻后却又猛地愣住。
沐少棠刚刚的意思是……以后还要经常与她同塌而眠?
看她反应那般大,沐少棠不由好笑道:“怎么,你不会觉得配合我就只用天天在祖母那走一遭便行了吧?”
他手抱胸前打量着秦疏,道:“昨夜我跟你说过,这可不是一桩好做的生意,沐府人多眼杂,时时都要注意着,你若只想在祖母那做做戏,我看这交易你是做不成了。”
“我……我可以的。”被他否定了一通的秦疏猛地回神,生怕他临时反悔,“一切都听夫君的。”
许是一时情急,她也不曾注意到自己已经抓上了沐少棠的袖口,直到沐少棠低头去看,她才猛然回神,慌忙退开了几步距离。
只是,脚步才挪开,腰间便速速缠上来一只大手,沐少棠借势将人往怀中一揽,将人贴近自己胸口。
他外衣还未穿好,此番动作之下,秦疏险些将脸贴近他露出来的胸膛,她脑子里不知怎地就想到昨日那误打误撞的画面,顿时觉得眼睛不知该往何处去落。
沐少棠低下头,看她垂眸不语,不由说道:“你放心,我对你没兴趣,不过既然你自己主动提要与我做交易,那便拿出点诚意来。”
他稍稍将人松开,“为了避免麻烦,我们平日里许是会同进同出,或许还会有肢体接触,我知道你是个聪明人,别的事情无需我亲自提点,只这一点,我希望你能记住。”
“一切,都是交易而已。”
这般将话说开,秦疏心里倒也踏实了不少,她点点头,道:“只要不做违心之举,我都愿意配合夫君。”
沐少棠轻笑,“那是自然。”
-
赶去香宝斋的时候,沐老太太和王夫人等人都已落座。
秦疏被沐少棠一路牵着手进去,惊呆了一众在座之人,她虽有些别扭,可想起自己和沐少棠约定好的事情,只好硬着头皮坐上了那有些烫人的地方。
身子才沾上凳子,沐老太太便笑问:“小疏,昨夜睡得还好吧?”
秦疏一怔。
昨夜若不是沐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