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同路之人,又何必强扯在一起呢?”
宋昭却是不甘心:“何谓同路,何谓不同路?我只知你自被母亲带回之日起,便是我明远堂的人了。纵然我不值得你原谅,你却不该这般狠心,撇下我母亲一走了之。”
他果然戳到了徐茋的软肋。只见她捧着茶碗的手颤了颤,默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问:“荀姨她……还好么……?”
宋昭回道:“不好。她心里有愧,忧思成疾,已卧病数年了。”
徐茋黯然:“她没什么可愧疚的,那些年,她对我很好。”
“所以,若你回去,她必大悦,说不准身体便好了。”
徐茋却是冷笑出声:“宋昭,你身为人子,不尽力想法子开解安慰荀姨,反拿此事来同我谈条件,你是否太过无耻了?”
宋昭也不恼,只苦笑道:“我自然想尽心竭力宽慰母亲。只是自你失踪之后,母亲执意搬到一间偏院独居,一年见不了我与父亲几面。连她生病,我们都是从侍候她的老仆那里知晓。她性子倔强更甚于你,如此这般,倒仿佛你才是她亲生的。如今我们已无能为力,恐怕只有你,能令她开怀了……”
他何尝不晓得,自己拿母亲说事太过无耻。但母亲自责、怨恼他与父亲是真,而他与父亲内疚懊悔亦是真。本以为此生都无机会弥补,如今却是上天怜悯,令他又见到了徐茋。可是再见之后,徐茋却未表现出半分怨恨悲伤,反倒是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令他心慌不已,生怕再不想办法抓住她,从此便真的要失去她了。
而徐茋听了宋昭所言,也愣住了。自她被荀姨带回明远堂,便招致宋堂主的不满,原本的恩爱夫妻日渐不睦。她小时不懂,但随着年纪渐长,也明白自己的存在,给大家带来了不少麻烦。是以九年前她离去时,以为没了自己这个麻烦,荀姨与丈夫儿子的关系,会慢慢缓和。哪知今日听了宋昭的话,却才明白原来在荀姨心中,自己的分量比想象中还要重得多,一时间,对荀姨的感激与愧疚之情更深了。
宋昭一看她的表情,便知她心软了。他也不再强逼,反转了个话题问道:“听说你曾随马帮在北边讨过生意,那居延城你可曾去过?”
徐茋尚未回过神来呢,只下意识地点头道:“去过几次,怎了?”
“那正好。”宋昭便把秀荣山庄与风雷堡结亲之事以及为苏余恩寻找侍女之事大概说了,又道:“我知你如今颇有些本事,你方才也说要报我今日之恩。那我便不客气,请你帮我这个忙,等从居延回来,我便带你回去。”
徐茋听后,犹疑了一会儿,才说道:“看护苏小姐之事,我应下,其余的,以后再说罢。”
宋昭有些失望,但也没再多说。此去居延尚有不少时日,他终归会想到法子,令她回心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