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想着快些去找孙大夫,马蔺捣药的手都快了起来,不再继续给林晚讲别处的事。
林晚安静了一小会儿,想起这几日薛初停昏迷的事,关心道:“初停哥哥,你这几天怎么了?娘亲他们没把你从井里及时拉上来吗?”
“不是因为这个,只是当时我在盆里摔倒了,所以晕倒在了里面,被冻到了。”
林晚唏嘘:“初停哥哥你要小心一些,听起来好危险啊!”
“下次会小心的。”
“初停哥哥,是不是我从井里跳出去的时候把你踩摔了?”
“……不是不是!就是盆底比较滑。”
“咳咳咳——”是一直捣药的马蔺被呛到了。林晚看他憋得一脸通红,关切道:“马蔺,你怎么了?”
“可能这几天冷,染了风寒。”
“要让孙先生看看吗?你多穿衣服,不要再加重了。”
林早安静地待在脑海里,生无可恋:多傻的孩子啊,怎么能别人说什么信什么呢?马蔺明显是王八走读——憋不住笑了。
在木盆里摔倒冻晕这种事她也信,怪不得孙大夫前两天随便编了段话就想敷衍她,她跳出井的力道别人不知道,林早自己还能不知道吗?她居然怀疑自己?
要不是她答应了娘亲,伤没好不问之前的事,她一定要恶狠狠质问薛初停,怎么可以因为自己小三岁就这么欺骗她?
薛初停也对自己连续说谎产生了一些压力,忙移开话题:“晚儿,那天晚上你怎么了,为什么那些封好的内力会突然暴动起来?若不是陈伯父赶来的时候孙先生也在,你可就……”
死了这两个字眼,薛初停没吐出来,但说到后来明显上了心,语速也快起来。
“我……”林晚躺在床上,欲言又止。
林早看出她的为难,“告诉他,你只是担心娘亲想出去看看,但是在房里看到凌云迎面来的时候感觉气血翻涌,之后只想着要救爹爹娘亲,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林晚震惊于林早说谎的驾轻就熟,还隐隐有些佩服,可是……这样说谎会不会不太好?
林早不需要她说话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你如果不想说谎,就只能把我们的秘密说出去了。而且,是初停哥哥先说谎的。”
林晚:“……”
林早:“初停哥哥的事,等你伤好了我再和你解释。”
林晚想了想,把林早编的话转述了出去。
薛初停想起林晚那天夜里叹的那口气,直觉林晚有事瞒着他,他有些不安:“晚儿,以后可以和我说一声吗?不论去哪里、要做什么,我都和你一起去。”
林晚点头:“好。”
林早:“好什么好,问他可不可以也做到?”
林晚还是犹豫了好一会儿,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那初停哥哥也可以都和我说吗?不论去哪里、做什么?”
薛初停犹豫片刻,还是点了点头。
不想林晚话题突转:“那初停哥哥这几天究竟怎么了,可以告诉我吗?和我有关系是不是?所以你才让娘亲和孙先生他们全部都瞒着我。”
薛初停和马蔺一怔。
甚至林早也没想到她会直接这么问出来,她以为自己应该很了解六岁的林晚,但她好像并不了解。
房间里只有林晚的声音回响:“我知道你们经常骗我,而且很多时候我也看不出来你们有没有骗我,所以我只能每次都相信。但是初停哥哥,这次你不会骗我对不对?”
这些话真诚到绝对可以让任何曾经对她说过谎的人都想半夜三更爬起来扇自己两个巴掌。
何况刚许诺什么事都告诉她的薛初停。
薛初停甚至有些不知道怎么说话了:“我……其实我……”
马蔺看着语无伦次的薛初停都替他为难:“我来帮他说吧。林晚,你晕过去的时候内力还在暴动,陈夫人不在,林大人也昏迷不醒,所以那五种内力不能重新安抚,只好找一个人做载体,替你把那些内力尽量宣泄出去。”
“薛初停说他体内有你的内力,可以反噬最小地接纳那五种内力,由他做载体最合适不过,师父看了确实如此,所以就同意了。”
林晚听得有些懵懵懂懂,只知道初停哥哥为自己做了很大的牺牲;林早的声音却瞬间哽咽了,“问他,几年能完全好?”
林晚见她反应这么大,也慌张起来:“初停哥哥要几年才能好?!”
薛初停不愿意她担心:“晚儿,我已经好了,你看我现在不好好站在这里吗?”
又是骗她。
林早突然替六岁的林晚感到委屈,也为自己委屈,积压了好多年的委屈——上一世的林晚内力在解开后也暴动过,但那时候林阳和林夫人都不在了,所以也是薛初停替她做载体,薛初停也是这么骗她。
可她后来才知道,这样承载内力的人,很久的时间会怕冷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