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办法就是再次入梦。
柳清鸢闭上眼,却怎么睡也睡不着,过了一会儿,她像是被火烧一样浑身刺痛,耳边甚至出现了噼里啪啦的幻听,再等几秒,她的体内也犹如烈火肆虐而过,难以忍受的热量上涌使她的喉咙感到堵塞,但她动也不能动,心急如焚。
这火不是凡火,是蚩尤像得了肉身后的心内之火,他铜头铁额,尚能刀枪不入,部族图腾和火也跟有关,《史记》中曰:“昔黄帝有涿鹿之战,以定火灾。”
黄帝灭蚩尤平定了大火,而自己应了蚩尤像所求以重塑他身,让火复燃。
是喜是忧,未能得知。
但是好痛,真的好痛啊……
柳清鸢喉咙被无形的火灼烧,她慢慢地无法呼吸,直至……
“呼——呼——”
犹如获得了新生,柳清鸢猛然坐起,大口地呼吸着久违的空气,她的身子轻微颤抖着,比刚穿越的时候更加可怕的是一点一点步入死亡却无能为力的悔恨与恐惧。
她入梦了,在梦中手脚灵活,扇子随她来去,她好似孩童般的左看看右看看,十分珍惜,但她明白,寸阴是竞,没有时间给她缓冲了,她要确保在现实里面她亦能如此敏捷。
柳清鸢尽快起身打量起自己身处的位置,周围能燃烧的物品都被焚烧殆尽,唯有铁块证明这是之前的土室,自己总不能比铁还要经得火烧,这下,柳清鸢开始庆幸自己在梦中呛入浓烟熏晕过去从而回到现实中了,蚩尤像或许是在帮助自己渡过“三灾利害”。
“三灾利害”即雷灾、火灾、风灾,蚩尤像由自身引发实质上的火灾,这只是表象,实则亢龙有悔,穷之灾也。
考验还没有结束。
手中的扇子一眨眼间自己动了起来,有了第一次“嗡”声作导向的体验,柳清鸢看到扇顶指向一侧,她便清楚这回轮到扇子在给她指路了,偌大的藏兵洞,如果光靠自己摸索到正确方向,着实是件大工程。
这折扇随自己度过好几次的危机,又当盾用过,出生入死,柳清鸢不疑有他,跟着扇子不停变换的方向前去,这回一路上连机关都没了迹象。
走了一会儿,扇子没了动静,柳清鸢见眼前出现两条分岔路。
按理来说,这扇子不是要指路吗?
她抬起折扇,挥动了两下,不见任何动静。
“什么啊,倒是再让我的脑子休息一下啊。”
柳清鸢笑着埋怨了一句。
没等她继续打趣折扇,分岔路里突然出现了一个人,柳清鸢警惕地躲进附近的土室里,抓紧了扇柄,小心翼翼地往人影的方向瞧去。
原是富商之子吕子修。
这人没了在李大将军府里的精神气,走路踉踉跄跄的,一会儿高歌作诗,一会儿又低头喃喃自语,好似得了癔病。
不知在自己和顾年聿离去之后这李大将军府上的几人发生了什么?她才派了春桃去打听,自己就在梦里与其中一人相遇了,他们难道后面也脱离极乐之地,被引诱进梦中吗?
柳清鸢还记得吕子修的原话曾提到他会术式。
会术式的人至少也修得了几分道行,像自己什么都迷迷茫茫的还能保持神志,吕子修怎的还迷了心智?属实蹊跷。
要是熟人还能上前问问,她和对方才见过一次面,不说对方是什么样的人,万一用术式伤了自己怎么可好,毕竟自己在现实里的身体还无法恢复正常,不想伤上加伤了。
柳清鸢见吕子修始终徘徊在分岔路口,没有离去的意思,自己着了急,他在这儿无所谓,挡着自己的道了就不行。
思来想去,思来想去,她心一横,出了土室。
不出所料,立马惹来了注意。
吕子修看到柳清鸢,眼睛都放了精光。
他蹒跚着走到柳清鸢的面前,双手作揖:“柳小姐。”
“真巧呢,吕公子在这里做什么呢?”柳清鸢微微抬起下巴,语气不急不缓,好像他们相遇的地方是在府里,不是这四下无人,破败的藏兵洞。
“当然是……找宝物了,”吕子修压低了声音,“柳小姐也听说了才到此处来的吧。”
柳清鸢不解,可她表面风轻云淡,露出一个神秘莫测的笑,大有随你猜测的意思。
对方当她默认,又笃定她一弱女子掀不起什么风浪,瞬间拔高了音量,大谈自己的妄想。
“就连那皇帝老儿有什么,我那爹也想着给我弄一份,可我视金钱如粪土,金钱算什么……“说到此处他话锋一转,凑近了柳清鸢,一股酸臭味袭来,”有了钱我可不满足啊,钱能赎得烟花柳巷最红的头牌,能令穷苦百姓趴着当狗,可我要有权,手握钱与权,这天下还有谁能奈我何?到时候你柳小姐也只配给我当妾。”
吕子修越说越癫狂,最后哈哈大笑到在地上打滚。
柳清鸢冷眼看着对方一副滑稽模样,心里早对这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