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不食言。”亓晗说着指了指晓流云。
晓流云看着亓晗这一通行云流水的威逼利诱手段,点了点头,忽然觉得是自己有眼不识泰山了。
黄衣女子叹了口气,缓缓开了口:“我本是芜山中的一只黄鼬,修炼了五百年,半年前的秋天,刚刚化成人形。”
“刚刚成人的我,法力并不高强,却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在山中无忧无虑地生活着。谁料,有天我在山中闲逛,误踩了猎人的捕猎夹,我法力微弱,勉强摆脱了陷阱,但还是受了伤。就在我最虚弱的时候,他出现了。”
听到“黄鼬”二字,晓流云忽然想起,当年在芜山时,确实有一只黄鼬常常来家里讨吃的,母亲每次总会给它个鸡腿什么的,起初晓流云还不乐意,后来却渐渐地和那黄鼬成了朋友,还给人家起名叫“小黄”。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他就是王武。那天他上山打猎,恰好遇见了受伤的我,主动提出为我疗伤。起初,我看他是个猎人,便想逃走,但他一再表示,不会伤害我,我想他应当是将我看作了普通人家的姑娘,没有认出我是妖,才想要帮助我。于是当时涉世未深的我,便轻信了他。”
“他为我上药,替我包扎,细致又温柔,与他凶巴巴的外表极不相符。这也是我第一次,以人的外表去和人交流,便也没有多想。”
“他问我叫什么名字,可一只黄鼬哪里有什么名字,我只记得曾经有个小孩管我叫过‘小黄’。我支支吾吾答不上来,只说了个‘黄’字,他以为我是失了忆,便和我说,人都是有名有姓的,我大概姓‘黄’,还提出给我取个名字,叫我‘春澜’。”
“我当时开心极了,我有了姓名,人的姓名,我也渐渐地把自己当成了人。他问我家住哪里,我指了指身后的芜山,他提出要送我回家,我直摇头,他便也没有多问。”
“那天之后,他常常进山来找我,给我换药、疗伤,给我带各种各样的好吃的,还给我讲人间的有趣故事。我们之间便也渐渐熟悉起来。”
“直到有一天,我在山里找吃的,用法力捉了只野鸡,却被他刚好撞见,发现了我的身份。我以为他会害怕地赶紧逃走,或者觉得我欺骗了他而生气地离开,再也不理我。可让我没想到的是,他竟然完全不害怕我,反而对我说,他喜欢我,无论我是妖还是人,他都不在乎,我便被这花言巧语所蒙骗,动了心。”
“于是,我们成了‘恋人’,他日日进山来找我,我们在芜山上摘野果子,在河里抓鱼,在山顶看日出,在树上看月亮,他还教我如何使用弓箭,我给他展示我那微弱的灵力,现在想来,真是愚蠢荒唐,可笑至极!”
“我以为我们会一直这么幸福地生活在芜山,直到一个月前,他提出要带我下山,和我成亲,带我过人间夫妻平凡的日子。当时的我虽从未害过人,但也听说过人间除妖师的法力无边,残忍至极,于是有些犹豫不决。”
“但他对我说,我们不去远处,就在芜山脚下,这里没有除妖师。想起他从前给我讲过的人间爱情故事,想到可以和他无时无刻不在一起,我便听从了他的话,跟他下了山。当时的我并不知晓,我此生的恶梦才刚刚开始。”
“他带我下了山,直奔这间房子。我以为这会是我们共度一生的地方,对未来的一切都充满了憧憬。却没想到,这一切都是他早就谋划好的骗局。”
“我们进了房间,他从身后用一根贴了符咒的铁链一下勒住了我的脖子,我喘不过气来,也用不了任何法术,只能任由他将铁链一寸一寸缩紧,直到我失去了意识。”
“等我醒过来后,才发现,我的手脚都被一种奇怪的绳索捆住了,那绳索上浸了不知什么动物的血,封住了我所有的灵力。我动弹不得,嘴也被用帕子勒住,只知道自己被锁在一间昏暗的屋子里,屋里寒冷至极,还有一股巨大的腐烂臭味,令人难以忍受。”
“这时,他走了进来,我还没来得及看清他,他便一把扯住我的头发,将我拖向了屋内的床边,我的头被他推的磕到了床角,顿时头晕目眩,等我缓过神来的时候,只看见面前的床上,躺着一具已经腐烂得不成样子的尸体,周围还有许多装着冰的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