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真是生的俊俏,眉眼生的锋利却偏生温和,尤其是那一双桃花眼,如天上星般让人忍不住的沉溺进去呢。”
“若是能嫁于他,日后吵架看见这张脸,哪里还能生的起气来。”
凤梨闻言忍不住说了低声骂了句“花痴”,立刻被初阳的眼刀给吓得缩起了脖子,不敢再言语。
初阳这才敛去眉眼冷光,触及那对父子,眼底逐渐晦涩。
今日生辰宴,连建安侯都紫袍加身,玉簪冠发,尽显华贵;
可李知聿却还是那一身白色素袍,针脚松散,甚至丝秀云纹都勾了线。
京城贵族最是重视仪容,此种程度都能称得上邋遢,但谁让他面容生的精致,那一头只绾了一半的发丝生的如藻般顺滑光泽。
就这一颗头,足以忽视其他所有细节,也足以让她对他痴缠一生。
初阳攥紧了茶杯,只觉得冷意顺着脖子渗入筋骨,让她浑身发寒,动弹不得。
李知聿说她进宫后不再痴缠于他,一心只知道争权夺势,其实并不尽然。
她之所以起了宫墙厮杀的念头,从一开始就是因为他。
宫墙颇深,难出宫。
她难忍相思之苦,可想见到他,便只能往上爬,再往上爬。
只是爬到高位之时,就彻底陷入局中,再难抽身,她又怎敢再对李知聿生出半点旖念。
没想到最后同他再那么近距离的说话,却已经是他将剑柄对着她脖子的那天。
凉风一时间灌进她的脖子,那深埋意识内的疼痛逐渐清晰起来。
饶是她心里再怎么疯了一般的想要李知聿,都在那一剑之后彻底消失殆尽。
罢了。
李知聿狼子野心,到底是会反的。
她想远离喧嚣,便也要远离李知聿。
现在想来,她前世能那般执着,不过是因为在那绝望的宫墙里,唯一能想到美好的东西便是李知聿。
他真有她想的那般好吗?
自然不是。
不然她也不会被他亲手所刃。
她喜欢的,一直都是那个未曾入宫时,喜欢着李知聿的那个嚣张跋扈的自己罢了。
她垂眸,心绪转动万千。
凤梨在她身边突然惊呼:“小侯爷!”
初阳一僵,猛的抬眼,那在脑海里描绘了千遍万遍的容貌,就那么毫无征兆的出现在她面前。
李知聿不知从哪儿摘了一朵紫红的海棠花拿在手中,娇艳欲滴的花衬得他肌肤更加白皙。
他有些羞涩的将花插在了她的耳畔,指尖划过她的脸颊,轻轻的替她理了耳边的发丝。
“妹妹今日真是好看,我,很喜欢。”
他温润的声音在她脑袋里骤然炸开。
她满眼不敢置信。
他不是向来最厌恶粉色?
他明明这时候对她极其客套,绝不可能跟她如此亲近!
他疯了?!
李知聿就那么温润的站着,一双桃花眼清澈的看着她,像是在看什么稀世珍宝一般。
初阳头皮发麻,只觉得呼吸都困难。
莫非……
凤梨不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周围那些个贵族小姐都炸开了锅的议论纷纷,面露震惊。
她暗道不妙,连忙去推搡初阳,“姑娘,小侯爷同您说话呢。”
初阳面色苍白的回神,心下立刻有了计较。
转念功夫,她便抚着耳畔的花,面上羞涩,“多谢聿哥哥,知道聿哥哥多年心结已了,妹妹很是高兴呢。”
李知聿嘴角扬起一个弧度,“此心结能了,还不是得多亏了妹妹?再令人厌恶的颜色到了妹妹身上,都会令人十分喜欢。”
他微微前倾了身子,“我现在不光喜欢上了粉色,还喜欢上了红色,尤其是绣着金丝的红,庄严大气,煞是好看呢。”
说完,他告了个礼便回到了建安侯身边。
建安侯本就是看着李知聿走到她身边,此时眼底更多了几分探究。
她来不及作他想,对着他行礼。
直至他的目光从自己身上消失,才敛去了乖巧神色,隐忍的咬住了下唇。
今日她来本是想让李知聿对她厌恶,日后她过她的舒坦日子,他继续当他的乱臣贼子,两人老死不相往来。
谁能想到这厮也重生了?
重生一事玄之又玄,本以为她一人重生便已经是上天垂怜,谁想到李知聿那厮也跟着重生。
还垂怜呢,这不就如同街市那物件一般谁人都行!
“绝不能再同他扯上关系。”初阳咬禁了牙关。
凤梨疑惑问道:“姑娘,您说不想同谁扯上关系?”
周围的目光,尤其是初露,那眼神都恨不能将初阳身上戳出个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