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便向对方招呼过去,半路被膺若诚拦了下来。杜云壑强忍住怒气,隔着人群同玟渊对视,气氛一时间剑拔弩张,杜将军人设不倒,一如即往地冲动鲁莽。
膺若诚站于两人之间,两手距离同肩宽,两手向上合抱,合手向下行礼。上身略向前倾,打躬作揖道:“臣斗胆劳烦皇上做个定夺。若南军并无证据,只是口说无凭,那么还请南军诸位道歉。若你们有证据就请速速呈上,交由皇上定我们的罪。”
“哼,不愧是舞文弄墨的,这般巧舌如簧,口若悬河。你们连同池王妃串供,势必早有准备!”南军副将接连发难,声音由低到高,渐渐地咆哮起来,脸色涨红,进而发青,可以看出对方神情里的焦躁。
膺若诚不动声色观察了文渊半响,笃定对方并没有证据,于是不疾不徐地反驳道:“众所周知,池王大婚并没有邀请任何人,在此之前我们甚至都没有见过池王妃本人。昨日她出现在军营是以男装打扮,扮作王爷的书童,故池王妃与臣等人是全然的陌生人,在发现她真实身份之前甚至无从交流,更不存在串供的嫌疑。”
说到这里膺若诚停顿了片刻,转向玟渊和他的副将的方向,看着副将满头都是汗珠子和满嘴唇都是白沫,付之一笑,继续道:“不知您是从哪听来的谣言,如您所言我们只有这一辆马车,分别坐着池王夫妇、杜将军、李副将、吴参军、马夫还有我。如您所见除了杜将军身着盔甲,佩戴齐整之外,剩下几人都穿着各自日常的戎服,手上没有任何兵器。一看便知是匆忙出行,哪里有预谋已久之说?起兵造反更是无稽之谈,就凭我们几个人?你是看轻我们南秦的实力,还是对你们自己没信心?我们几个人的外出需要这般劳师动众,甚至还惊动了皇上。”
“来人,派御医去马车上检查一下八弟的情况。”南军副将还欲开口反驳,被一旁看戏看累的皇帝摆手制止了,然而皇帝的视线却落在池王妃的身上,从未移开半分,即便胸口处有一只细嫩的手在不停地作怪。
“皇上,不能被这个女子的三言两语给迷惑了。”南军将领憋不住心里有些不满,还是开了口。这新帝登基没多少时日,便凸显出本性来。明明是来抓叛党,看到美人移不开眼,走不动路。真所谓“诚淫荒无度,不知其不可也。”
“朕怎么做事还要你来教?”皇帝脸色阴晴不定,轻易不喜形于色,除了食色性也的时候。
“末将不敢,末将知罪。”虎背熊腰的男人伴君如伴虎,不外如是。
“回皇上,池王爷只是服用量安眠的药物,没什么大碍,无需用药,再过半个时辰便可醒来。”御医打躬作揖,草草退下。
“那我们先捋捋事情的经过,膺军师说的对,凡事要讲证据,玟将军你们可有证据?”皇帝踩着御官的背,缓步登上了龙辇,兴致缺缺地坐下,不看身旁人一眼。单手拄着下巴,开始玩味起来。
“回皇上,暂时没有确切证据。可。。。”
“行了”,池子崇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这件事我们且等八弟醒来再说,毕竟“三人成虎”不是??哈哈哈。还有一件事,池王妃女扮男装留宿军营,知法犯法,免你死罪,但活罪难逃。池王妃你说我该如何处置你呢?”皇帝突然将矛头指向她,也是始料未及。
“回皇上,臣妇甘愿受罚。”沈之藜欲哭无泪,她现在改口供还来得及吗?落到池子崇这个大反派手中,不死也半残,她到底为什么要挺身而出啊!
“依照军法,擅自留宿军营的女子,重则格杀勿论,轻则杖打三十或五十大板。”一旁的御官如实回答道。
“按理说并非你一人之错,你愿一人承担?你不怕杖刑?”池子崇突然来了兴致,心下有些烦乱,这死瘸子也是命好,好事都让他赶上了。
“说不害怕都是骗人的,但是有错就要认,知错就改。挨打要立正,一人之事一人当。”沈之藜怎会不怕,她从小打到最怕疼痛了。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期盼着下秒池王会及时出现,给她撑撑腰。
“哦?那朕说话算话。若你挨了这三十大板,今日之事就到此为止。”池子崇眯起眼,一动不动地盯着她,好像能看穿我的心思似的,不想错过任何表情变化。
“皇上!”玟将军闻言不解,怎么放过这些狼子野心之人。
池子崇置若罔闻,从小到大他最讨厌循规蹈矩,按部就班。尤其是身边这些倚老卖老的人,要不是他把握住了时机,要不是看在玟渊手中握有些兵权,他怎么会和老头子合作。三不五时的拿出长辈的姿态出言教训他,要不是今日之事牵扯到池子彧,他又怎会甘愿听着老东西的摆布。整顿了北军,下一个就要轮到这个老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