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妇有罪。”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之下,沈之藜即使身着男装也是姿态楚楚,细软的腰盈盈一握,缓缓跪下身。
美人眼眶微红,蓄满晶莹的泪水,嘴唇嗫嚅着,她一脸委屈,双手握紧,看上去像是随时都要哭出来。北军众人惊得一个个像受到电击一般,只得低垂着脑袋,私下自我消化。
膺若诚则一瞬不瞬地看向不远处的侧脸,努力辨认,尝试找出与记忆中那张完美无瑕的脸的相同之处。
“有话但说无妨。”想到这般美人给了那个瘸子却无福消受,压下的火气又不打一出来了。池子崇最懂怜香惜玉,尤其见不得没人楚楚可怜的样子。他一改之前懒散的姿态,几步下了车,身旁的侍卫来不及阻止,便已经来到美人的面前,欲将人扶起。
“臣妇斗胆请皇上恕罪。”沈之藜预判了他的动作,突然情绪激动一头抢地,躲过了池子崇的触碰。
“哦?你何罪之有?”池子崇探究着低下身,同美人对视。他清楚捕捉到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流下一瞬间,楚楚动人。
“今日之事都是臣妇一个人的错,还请皇上莫要错怪他人。臣妇虽与王爷成亲时日尚短,但是在臣妇心里已将王爷认定为一生托付之人。前几日参与夺标大会时王爷偶感风寒,一直未见好转。故昨日他来军营观赛,臣妇因担心王爷的身体,便在未告知王爷的情况下偷偷跟着来了军营。臣妇在明知女眷不得在军营过夜,因舍不得王爷,昨夜擅作主张留了下来。今早被膺军师发现,杜将军顾虑皇室的脸面,却又不得不严守军律,将我偷偷抓了起来,想带去玟太后那里定罪。”沈之藜温声细语,字字珠玑,一句一顿,生怕在场的人听不清楚。
“哦?你们这般行色匆匆是因为这个?那为何杜将军只字未提?”池子崇细长的眼睛微挑,仔细观察眼前人的表情变化,妄图找到一丝破绽。
“回皇上,杜将军之所以只字不提,恐是因在场人众多,但是一旦此事被揭发,我难逃死罪。而且马车上有还在昏迷的池王,牵连众多。”奈何沈之藜神情真挚,找不出一丝破绽。就连身后的北军四人组都听的一愣一愣,膺若诚还愣神在这小面人竟然是女的,还是池王妃。杜将军和副将则是暗中对视一眼,没想到池王妃会是这般足智多谋,将注意力集中到她那边,危机暂时化解。
“八弟昏迷了?”
“回皇上,是的。因王爷极力反对将我处置,杜将军只得将王爷迷晕,一并带上了。”沈之藜强装镇定,掩面哭泣起来,忐忑不安地想此时言多必失,但她也做不到滴水不漏,好在半真半假的谎话说起来,倒闭信口胡说来的容易得多。
“原来如此。”池子崇细长的眼睛眯成一条缝,看向沈之藜露出了然的表情。下一秒突然弯起嘴角,话锋一转,“不过你说的话和玟将军得到线报可是大相径庭呢。玟将军你可赞同池王妃的说法?”
玟渊闻言立刻下马,抱拳道:“池王妃或许并不知情,据探子回报,北军派出几支精良部队昨夜潜入京城,提前布局。今早再带领大批人马在城郊汇合,时机一到,便里应外合,攻打进城。”
“玟将军果真文武双全,将良之才,编的故事听起来十分有趣。不过武将就是武将,细节上还是差了些。”膺若诚缓步走上前,作为朝中老圆滑膺尚书的独子,文质彬彬,气宇不凡。作为军营的军师却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早年跟在池王身边,为人足智多谋,不但熟知兵法能够攻城略地,还擅长兵器制作,文采也颇有造诣。
“膺贤侄,我与你父亲交好,又是个惜才之人。你一时误入歧途,还妄回头是岸,别和乱臣贼子同流合污。”玟渊苦口婆心道,看到膺若诚他倒是不意外。这位好友之子,自小便和八皇子一起长大,一只是池王的左右手,是个军事上不可多得的人才,若能为他所用,定会如虎添翼。
“小侄以皇上马首是瞻,行得端,坐得正,怎会无缘无故误入歧途。倒是玟伯父,切勿听信谗言,将自己置于尴尬之地。”膺若诚泰然自若,目光如炬,不惧直视,与玟渊四目相接不见丝毫异样。
“你们好大的胆子,起兵造反可是满门抄斩的重罪,三言两语就想摸混过关?”南军副将灰溜溜退下,此番虚张声势是在玟渊的示意下,将注意力吸引到这里来,再派一小队士兵偷偷潜入在附近森林开始地毯式搜索。
玟渊知道这是一举将北军一网打尽的好机会,错过这一次不知要等到何时。奈何苦于没有确凿的证据,要不是他将脏水泼到池王身上,皇帝未必会跟他走上这一遭。本打算带皇帝来堵截池王等人,抓个现行。另派一批人马在城中搜索叛乱党羽。只是半路杀出个池王妃,几句话给此时出现在这里的几人找了个合理的理由。这女子懂得巧言令色,新帝又是个沉湎淫逸的性子,就吃这套。
沈之藜闻声望去,只见一五大三粗的壮汉突然上前,此人生得面圆耳大,肤色黑亮,鼻若悬胆,腮边一部貉臊胡须。乍眼看去,甚是吓人。
杜云壑是个直性子,能动手绝不多言,握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