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不晚从未如此声厉疾色过,宋言一倒一时没有反过来,有些愣怔。
看着面前如同小牛犊一样火爆的俞不晚,宋言一的手被牢牢握在俞不晚的手心,她的手心灼热,而他的鲜血一滴滴流了下来,滚烫的灼烧了他的心。
明明不想让他受伤的,俞不晚急得像呼啦啦的风箱,一路飞奔过来,心情大起大落,她不停地喘着气看着还算平安的宋言一,有种劫后重生的感觉。
为什么,她总是没办法保护重要的人,从前是,现在也是。
绿袖的脸庞忽得在俞不晚的脑海中飘过,明明已经很久不曾想起过她了,俞不晚的内心像油煎那般焦灼。
宋言一的眼眸从头到尾都没有离开过俞不晚,看着她为自己着急的模样,真好。
他有些迷恋这种感觉,就算把自己搞得遍体鳞伤,看着她双目通红为自己心疼的模样,她也心满意足。
如果俞不晚抬头,就会发现宋言一滚烫的眼神,触目惊心。
可此时的她,内心充斥着懊悔,本就瘦削的宋言一,左手已沾满血迹,整个人显得苍白又破碎。
偏偏他又乖乖地任凭俞不晚一边絮絮叨叨,同时又浑身检查他有没有受伤,整个人又显得人畜无害。
俞不晚不放心,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除了左臂的伤口,宋言一身上都还好好的,她终于松了一口气,严肃道:“说吧,怎么回事。”
宋言一抬手,俞不晚的视线随着他指向的方向望去,一大片蓝色的花迎着风起舞,摇曳生姿,如梦如幻。
俞不晚惊奇:“这是怎么回事。”
她不会记错的,刚刚这个位置是一片血灵草,火红的如同烈焰燃烧。
宋言一解释道:“血灵草喜阴,方得鲜血滋养才最终长成,否则摘下即焚。”
他露出清浅的微笑:“不晚,你的手……”
话音还未落,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随后便失去了意识,昏死过去。
太阳已经渐渐向西下沉,落日余晖将青要山镀成金黄一片,晚风温柔,流云缓缓飘过,时不时传来一声鸟鸣,一片安宁与祥和。
苏木站在门口,不停地来回踱步,时不时踮起脚抬头张望,声音焦躁不安:“怎么回事,怎么小师叔还不回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谁能想到,他就是睡了一觉,小师叔走了就算了,不晚姐姐也不见了。
柳圆圆秀眉一拧,连声道:“呸呸呸,说什么呢,一点不吉利。”
苏木急得跳脚,这都一天一夜了,小师叔没回来,不晚姐姐也不在,他想去找他们,可是又怕给他们添乱,只能生生熬到现在。
他发誓,以后这鬼地方谁爱来谁来,反正打死他都不来了。
苏木急得就跟无头苍蝇一样,着急忙慌地到处乱窜,将将要碰到柳圆圆地时候,南风坚硬的胸膛挡在面前,苏木胖乎乎的小脸被膈得生疼。
“你走路不长眼啊!”苏木满腹的焦躁,仿佛终于打开了峡口:“你这个臭冰块,臭木头,你们死乞白赖的跟着我们,却在紧要关头临阵脱逃,算什么伙伴。”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甚至带上了隐隐的哭腔。
南风一动不动,静静地站在原地,一双黑黢黢地眼睛盯着他,也不言语,任凭苏木发泄。
好一阵苏木才缓了过来,他心情低落,声音却无比坚定:“今夜,小师叔再不回来,我一定上山去找他。”
突然间,柳圆圆雀跃的声音传来:“快看,是俞不晚和宋言一他们!”
苏木立即一把推开南风,伸长了脖子,远远望去,只见马上的二人,正是俞不晚和宋言一,泪水盈满了苏木的眼眶,激动地滚了下来。
他摸了把脸,却也压抑不住激动的心情,使劲挥舞着双手,欢快地向前跑去:“小师叔!不晚姐姐!”
策马扬鞭的正是俞不晚,她月白色的衣裙随风飞扬,扬手挥鞭,马儿一路飞驰,飒沓如流星,身后是踏碎一地的霞光。
看到飞奔朝向她们的苏木,俞不晚挥鞭,加快朝他们跑去。
“不晚姐姐!你可算回来了。“苏木攒了一肚子话想要将与她听,可看到俞不晚身后昏迷不醒的宋言一,瞳孔放大,声音尖利带着惊惧:“小师叔!”
他一脸不可置信地摇晃着宋言一,不停地道:“小师叔,你怎么了,你可不要吓我啊小师叔。”
在苏木的心里,小师叔就是无所不能的,他从来没见过如此了无生机的宋言一。
柳圆圆一边眼疾手快地将苏木扯到怀里,一边指挥着南风帮俞不晚一同将宋言一带回屋中休息。
难得看这个斗鸡一样的小胖子露出这么可怜的神态,她大发好心安慰道:“放心啦,你乖乖地别打扰宋言一休息,要不然他没事,都要被你晃的有事啦。”
柳圆圆的身上有着上好胭脂的香味,苏木感觉自己被迷晕了脑袋,呆呆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