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听说过。从汉朝来到西域贩卖丝绸的多是男人。听闻汉朝女人娇生惯养,受不了大漠风沙。像阿克谢这样的,估计是个例。”古里甲轻声回答:“别说汉朝女人,楼兰男人娶匈奴女人为妻的也很少。除非像国王你这样出于政治目的联姻或则是被抓到漠北为奴的……”
“那有多少楼兰女子是嫁给汉人的?”
“国都以及周边村落没听说过,相信古力古力城会有。”古里甲顿了顿,“但国王你已经立法,嫁给非原住民者拿不到赏钱,所以老臣认为即便有应该也不会太多。”
陀阇迦陷入沉思,古里甲继续说:“自张骞来过西域以后从汉朝叛逃西域定居的汉人数不胜数。别人家我们管不着,但楼兰是吐火罗人的天下,吐火罗人绝不会纵容自身高贵的血统被外族所玷污。这是吐火罗人的基本准则。”
陀阇迦蓦地一拍扶手向侍卫发号施令:“去把那个厚无颜耻的贱人给我带过来!”
“下贱胚子,你给我过来!过来!”
勤劳的楼兰女子将家里和门口的街道打扫得干干净净,街面也撒上水。她们偶尔抬起头,看见蓝得令人头晕的天空像一条路,沿着狭长蜿蜒的街道延伸,房屋明快的颜色在午后阳光的映衬下,灵动得仿佛在舞蹈。沿街的铜匠正叮叮当当敲打手中的铜活,小贩忙着贩卖茶叶,果脯和冰糖等。身着吐火罗传统服饰的老人坐在街角聊天或三五成群茶馆喝茶,弹唱。小孩子们在街头巷尾追逐嬉戏,偶尔会被大人斥责几句:“不要乱跑,放心马车!!”突然街上掀起一阵骚动,男女老少看见一个金发碧眼的当地女子揪着一个黑发黄皮肤的外族脸孔的女子拖拖拉拉,骂骂咧咧,外族女子生生被拖倒在地,双腿伤痕累累,金发女子依然指着她骂声不止。“怎么了怎么了。你这么生气?”他们好奇地围过来看热闹。
“我叫帕度柯尼。我生气,就因为这个汉人!”金发女子气冲冲地说:“她跑到我们楼兰来撒野了!气死我了。”
楼兰人大概是很少见过汉家女子吧,光滑偏黄的皮肤,两只大大的眼睛,一头乌黑亮丽的黑发,在他们眼中是多么新奇?“呵呵。”一个棕发绿眼睛男人开口了:“几年前我给汉人做向导的时候见过,那个嫁去乌孙的叫什么细君的公主差不多就长这样。”
“真丑。”
“乌孙的猎骄靡老眼昏花,居然夸她,叫什么马奶公主。我真搞不懂……”
“嗯嗯,对。不如我们楼兰女子美丽。”
“猎骄靡那是个老糊涂了!”
“她怎么会在楼兰?” 楼兰人当将汉女团团围住,如同围观一只稀有的猎物,用吐火罗语叽叽喳喳交谈。“我家那个好侄儿做的好事!”帕度柯尼气冲冲地说:“ 没有得到我们允许就自作主张,竟敢说她是他的妻!”话音未落,人群里冲进来一个金发男人和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儿,男人看着汉女的眼神充满强烈仇恨。他抬起脚将其猛踹同时破口大骂:“儿子,揍死这个贱人!”“你这是?”一个老头拦住男人,好奇地问男人。男人指着脖子上的伤疤,吼道:“看见没有?老子当年给汉人做向导时被他们凌虐,若非命大,老子早就在大漠里变成干尸了!老子这辈子最恨就是汉人!”
“诶诶。都尉。”卫兵追在巡视走在最前面的漫不经心热合曼身后说:“无论国王怎么怀疑你,只要你打死不松口,咬定杀死逆贼就是一时冲动所致,国王没有证据,自然不会拿你怎么样。”
“傻子。”热合曼边走边随意扫了一眼街边种植的花果盆景,都是西域常见的植物如月月红,刺玫,石榴和无花果等长得郁郁葱葱。许多房屋墙壁爬满绿油油的地锦和草金玲等藤蔓植物,绿色掩映着精致拱形木窗,美不胜收。
热合曼路过一家住户,头发蓬卷的男人正在从高处窗户把绳子从窗口上甩到地面,笑嘻嘻地对正叫卖的小贩说来半边肥羊!“你这个懒鬼!”小贩仰头骂道:“日日如此,身上没有长脚吗!”“我同意你在我家门口卖肉已经很宽宥了。还这么多怨言?”男人从窗口探出脖子,面不改色地回答。“国王是什么人,你还不懂。”热合曼无视街边百姓的争吵, “你以为他嘴上不说,心里过得去?他要不狠狠整治一下军事贵族,别说十年八年,有生之年都过不去。”“前面出什么事了?聚集那么多人?吵吵嚷嚷的?”
“走,过去看看。”
热合曼连忙带着卫兵赶过去,拨开叫骂的人群,看见坐在地上的外族女子发问:“你们在干什么?”“这个汉人。”帕度柯尼指着地上的女子说:“她躲在我家里作妖。我不高兴,我要请求国王裁夺。”热合曼说既然如此就随我进宫去见国王吧。
这么巧,本王正要逮捕这个擅自入境的汉女,她就被阿克谢的家人给送来了。陀阇迦再次走下大理石台阶,双手背后看了看跪在阖宫中央的汉家女子,着实没什么兴趣。因为其长相身形等皆不符楼兰人审美观。楼兰人认为金发碧眼白肤红指丰胸肥臀身姿高大高挑者当属绝代佳人。当然匈奴女子五官皮肤比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