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女子更粗糙,也不符合楼兰人审美观,可毕竟带着重要政治利益无法拒绝。
陀阇迦想开口审问,但不懂汉话。国相古里甲懂得,他便让古里代为审问。桑古伊对汉话也略懂一二,双手合抱在胸前神情淡漠地看着国相走到汉女面前问话:“你是汉人?叫做什么名字。”
黎帕那听到消息来到阖宫,刚踏进门就听见阿克谢抢着说话:“草民给她取了一个名字叫撒姬丹木。”“哟。”黎帕那双手叉腰走到他旁边,话中有话:“你还真有心。以为给她取一个楼兰人的名字,她就是楼兰人了?”
阿克谢迎着天香长公主阴沉的目光,无言以对:“……”接下来经过古里甲的盘问,黎帕那听见汉女如此回答:“ 民女叫常姬(音译),家父原为大汉天子镇守玉门关的将军,因被天子怀疑与匈奴暗通,家父被处死殃及全家获罪,我辗转逃到了西域。”
古里甲将汉女的回话译成吐火罗文告知陀阇迦。“我楼兰国乃是吐火罗人世代生存繁衍之地。”陀阇迦对汉女遭遇完全无兴趣,心想汉人之事与楼兰无关,本王只知道维护纯正血统最重要,因此更无怜悯之心。“民俗风情与汉家差距甚大。你一个汉人呆在这里恐怕不太适合。”
古里甲于是又将楼兰王的话译成汉话告诉汉女:“楼兰人欢迎与汉人做买卖亦愿意与汉人日月同辉,但这和通婚是两码事。你离开这里另寻其他好去处吧。国王会赐你一笔钱。”
汉女听闻楼兰王要撵自己走,当即直起腰身,神情激动地喊道:“不。国王陛下。我不是汉人。我是西域人。”“什么什么。”站在后面的热合曼眯起眼睛,匪夷所思的看着她,“厚颜无耻的,你竟敢说你不是汉人?” 常姬不懂如鸟叫般古怪难懂的楼兰语言,只一个劲用汉话向陀阇迦叫喊:“ 家父因匈奴人的奸计蒙冤而死,我与大汉天子有杀父之仇,国王你让我留下我愿意归从楼兰人的民俗再也不说汉话。”
陀阇迦蹙眉,说:“如果本王让你留下,日后惹得楼兰男人个个效仿,那楼兰岂不成了鱼龙混杂污糟之地?”话音刚落,守门卫兵跑进来禀告说:“国王!外面吵翻了天了!”“臣民百姓在集体抗议呢,说他们没想过要仿效阿克谢娶汉女为妻,他们只喜欢本国女子。国王说话不能以偏概全!!”
“父王。”黎帕那说:“你可不要心软。维护血统纯正才是重要的事情。”“不就是因为穷闹得?。”陀阇迦听从宝贝女儿的话,转而对沙希德和帕度柯尼说:“本王给你们夫妻一笔钱,你们把汉女送走,然后再给阿克谢找一个本族女子,可以吧。”
帕度柯尼蹙眉:“送走?她擅入国境,没准是汉人派来的奸细,国王你为什么不处决她?”“不识时务。”陀阇迦瞪眼说:“ 她当着众人的面否认自己是汉人,本王还能怎么样?你们还能怎么样?非要把她逼死吗?本王为了维护血统是绝对不能留她,唯一的办法就是把她送走。”“那好吧。国王。”沙希德无可奈何地说:“ 你给我们一笔钱,我们把她送走便是。”“送?”帕度柯尼问:“怎么送?”“傻子。”沙希德说:“大漠来来往往的骆驼商队这么多,随便找一个人把她卖了,没准还能得到一笔钱,嘿嘿。”
“哼,搞什么名堂。”王族亲贵们回到三间房,桑古伊气哼哼说:“哪怕她母亲是被匈奴人所害,如今她大仇也得报了。总也不能再和汉人交恶吧。”伊尔法尼说你不是口口声声说反对国王投靠汉人嘛?桑古伊骂道:“傻子。楼兰和汉朝之间的关系,不能太近也不能太远保持中立最好。可你看她。上次在白龙堆救了汉使,这次又在国王面前咄咄逼人驱逐汉女。要是让她这样两面三刀习惯了,没准以后连汉朝使者也要驱逐,甚至是斩杀!”
“嘘。”伊尔法尼知道跟在后面走的索芒已经上了楼梯,已经听到了这番话,担心引发口角连忙打手势示意桑古伊闭嘴,“嘘什么。”桑古伊自然也知道,他沉着脸转身冲到站在拱门边的索芒面前大声说:“你这个亲舅父,难辞其咎!你得去训诫训诫她,否则楼兰迟早要毁在她手里!”
“嗨。一个汉女而已。”索芒感受到了对方的雄雄怒火但无动于衷,慢条斯理道:“值得发这么大的火吗?”“当初决意扳倒匈奴夫人的时候你说过什么来着,忘了。”“ 不是忘了。我方才说过,完全两码事。”桑古伊火气稍微消散一些,“ 愿意和汉人日月同辉,并不代表他们就能随便渗入吐火罗人的高贵血统。”“ 我认为天香长公主的思想很危险。”
“她自己不承认汉人身份,我们也不能不讲理直接一棒把她打死啊。送走最好。”索芒在桌前坐下, “再者,你知道贰师将军第二次攻打大宛为什么会成功吗?”“这老小子上次攻打大宛没成,”塔卡尔插话说:“连一块小小的郁成也没能攻下来反而损兵折将只好溜回玉门关。可是汉家天子放狠话打不赢不许进关,又退了回来,听闻受伤士兵很多,被安置在车师地区驻扎养伤。反过来说现在的车师地区有汉军在驻扎——桑古伊你明白了吧?如今不能把事情做得太绝。我们楼兰人只是把汉女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