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陆拾弋的生辰在每年中秋节前,想起去年此时,自己脑子里还满是武状元,夏挽情愧疚之情更盛。将陆拾弋牵过藤椅同坐,递了一颗葡萄到他嘴边。
“我方才反应慢了些,夫君生辰快到了,我自然是记着的。”
陆拾弋没张嘴,想看夏挽情还能怎么圆。
她的目光从面前人的嘴上移至眼眸,知道瞒不过,干脆放弃了挣扎。
“这葡萄很甜的,夫君尝尝。”
陆拾弋无奈吃下葡萄,一把抱起夏挽情置于腿上,眸子里盛满温热的笑意。
“不记得也无妨,有夫人陪着,做什么都是好的。”
“这样吧,”夏挽情被陆拾弋先拆穿后原谅的这番话折服,决定做点什么挽回一下,“夫君生辰有什么心愿,与我说来,我一定可以办到!”
晚风徐来,廊亭四面的纱帘被风吹起,与夏挽情翻飞的裙摆一起撩拨着陆拾弋的心弦,这一瞬间,他想起舅舅的面容,母亲的微笑和那日马车上夏挽情无意间说出的那句话,怀中温度真实,面前人却始终带着飘渺的虚无。
她已经是此生唯一的眷恋。
“若是名姬中夜没,君王犹自不长生。”
夏挽情没听懂这其中的第二层含义,以为是寻常的甜言一句,她揽过陆拾弋的肩膀,将他圈进怀中。
“我亦是如此。”
午夜梦回,夏挽情透过窗外朦胧月光看向枕边人。
他的心愿不难猜,母妃全族人的名誉尚未明了,妻子又被掳走以示警告,这口气,任谁也咽不下去吧。
夏挽情翻身下床,点着油灯进了书房。
第二日,趁着陆拾弋前脚刚出门参加早朝,她后脚叫来杏桃梳洗,出门到了罗刹寺。
依陆拾弋这段时间和李怀安的调查所言,这座寺庙修得蹊跷。
她在寺庙门口站定,望向内里。
门口的梧桐枯枝残叶,早已枯死多时。四角院墙下经幡破损,壁画的内容经历风吹雨刮,已然褪色,看不真切。
满园颓败之色,倒是比长安其他地方更早入秋似的,夏挽情迈步正准备进来,被长云一把拉住。
“王妃真要进去?奴婢担心。”
“侍卫都在门口,不会有事的,你若是怕,可以不用跟进来。”
“不是,”长云仍旧挡在夏挽情面前,瑟缩着肩膀四下瞧,“奴婢听说,自刺杀两位王爷的那十几名刺客都在这里面自尽过后,这里面就经常传出男男女女的哭声,以往还偶尔来这里打扫的人们被吓得彻底不来了,所以如今罗刹寺才至颓败至此。
王妃还是别进去了,万一有个闪失,王爷非杀了我不可。”
闹鬼?原本郭译会选择在这里将十几名刺客杀害,在夏挽情看来甚是不合理,加上闹鬼传闻一出,更是有意将所有人拦在门外,背后这个人,一定是希望所有人都不要靠近这座寺庙。
想起昨夜在书房里找到的卷册,上写道这座罗刹寺在建成后不久遭遇火灾,梁柱牌匾均换新过,而后作为告祭亡灵之用,也不曾接受过外来香民供奉,只做朝廷每年祭祀之用。
夏挽情有一个想法急需得到证实。
“青天白日,出不了事,走吧。”
跨进庙门,夏挽情迫不及待的走到神像面前,拔下发簪在神像上刮蹭。
金漆脱落,露出里面的泥塑胎身。
夏挽情面露失望,随即又俯身趴在地上,弯曲手指,一块块敲地砖。
“听声音也不像是空心啊。”
长云趴在地上,看着姿势有些好笑的夏挽情。
“王妃在找什么?”
夏挽情站起身,拍拍灰尘,将四名侍卫都叫进庙里。
“你们分别去东厢和西厢,看看地砖是否都为实心,内里是否藏有其他物品,包括墙面、院内的假山、花盆的底座,是否上漆,是否有夹层,全部都要仔细查看。”
带着人在罗刹寺敲敲打打一天,待日落西山,破败的庙门被晚霞染红时分,夏挽情什么也没有找到。
她正坐在神像一旁懊恼,陆拾弋拐过庙门走了进来。
“十一?”
“来这里做什么?”
夏挽情也不敢说自己是以前看多了“会动的话本子里写,坏人把金子铸成佛像藏起来了”之类的话,只好扭着手绢,说自己想来看看能不能帮的上忙。
自从回宫,陆拾弋还是第一次回到罗刹寺,殿前的十罗刹女菩萨无声与他对视,他墨眉微皱。
“此处难保不被盯上,夫人若是想来,下次我带你来。”
用过晚膳,陆拾弋不知从哪里找出了一套适合夏挽情身段的夜行衣,亲自给她换上,套上长靴,阿玖和阿柒也从窗户一跃而入,与大家汇合。
“王爷叫我们来做什么?”
陆拾弋绑好手腕的带子,递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