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拾弋像是被钉在了原地,握住夏挽情的手一动不动。
什么叫哪天走了,就没得摸了?
“夫人要去哪里?”
夏挽情抽出手来,似是呓语,又好似真的在回答陆拾弋的问题。
“回去呗,来的时候也不是我要来的,可能哪天完成差事了,走的时候也不会问我一声就让我走了。”
陆拾弋差点连呼吸都忘了,他生平第一次感到天几乎要在下一刻垮下来。
他绷紧了神经,好一会儿才继续开口。
“什么差事?”
夏挽情没有回应。
陆拾弋拍拍怀里粉嫩的小脸,听到她均匀的呼吸声,知道她已经睡着了。
他的脑子里开始疯狂闪现过往的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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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娘子知道,你现在所说的旧事,与我和王夫人所知道的并不一致,对吗?”
“我知道啊。”
“乱世之中,我一个柔弱女子,为有自强不息才能在这天地间又一方立足之地,挣够二十万两,是我在这样泱泱大国里安身立命的一个保障。”
“我就算现在拿点出来接济灾民,日后东山再起,想要挣够二十万两也是很容易的事吧?”
“我要挣够二十万两才可以获得新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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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夜深深,燥热的空气里满是地上蒸发的热气,马车伴随车轱辘倾压在砖地上的声音,穿行于人烟稀疏的长安大街上,显得突兀刺耳。
陆拾弋却对此恍若未闻,他眯缝双眼,看着夏挽情熟睡的面容,嘴里念叨着这个词。
“二十万两吗?”
自从夏挽情被吴掌柜下毒醒来后,行事作风确实与以前截然不同,他不止一次怀疑过她,却又对于鬼神还魂附身之说不予置信。
但现在,他不得不做好万全的准备。
人,鬼,还是谁?她可以只是他的发妻。
夏挽情一觉睡到天亮,醒来时,炎热的暑气已经透过窗户将她整个人笼罩。
“什么时辰了?怎么不叫我?”
杏桃端着温水走进屋里,跪在床边。
“禀王妃,现在是巳时,王爷说王妃喝多了酒,不要进来打扰。”
夏挽情接过浓茶漱口,见陆拾弋也不在了。
“王爷呢?”
“禀王妃,王爷已经去街市里看着铺子重新开张了。”
待夏挽情梳妆用膳,来到东街铺子里时,早已错过了重新开张的吉时,苏檀儿带着新伙计在店里忙进忙出,她搭不上手,又到西市来。
许二叔也正看着新招的伙计做冰雪糖水,一碗一碗递给柜台下捏着铜钱的小娃娃,见夏挽情来了,赶紧递了一杯给她。
“掌柜先坐会儿,我们得空了再招呼您。”
“没事儿,你们忙着。诶对了,账房先生找到了吗?”
许二叔歪着脑袋,有些疑惑的样子。
“方才王爷不是来说,以后的帐还是他做吗?”
夏挽情一口冰水吐了出来。
“啊?”
午膳时间回到王府,陆拾弋正在书房慢悠悠的画着图纸,夏挽情凑过去一看,似是一个四四方方的大池子。
“十一在画什么?”
“浴池。”
“啊?”
原来陆拾弋约了工匠来看王府后院的一块空地,准备将卧房外的连廊与后院这块空地打通,修一个带浴池的浴房。
“不是有原先的浴房吗?”
陆拾弋搁笔细看,对自己画的图纸十分满意。
“夫人冬日畏寒,偶有热水更换不及时,容易伤了风寒。”
说完,陆拾弋眸色突然沉下来,勾起一个玩味的笑。
“再者,小小浴桶不够你我共浴,上次和夫人一起沐浴,为夫的脚趾头都快被夫人踩肿了。”
夏挽情见不得他一脸无辜的说着这些话,情急之下脱口而出:“你后来不是抱着我坐下了!还……还……”
她说不出口了,抓起图纸遮住自己羞红的脸蛋。
“修这个得花多少银钱啊?”
“无妨,不过一千八百余两,光是你我成亲之时,父亲赐予的贺礼就不止,我着意还添了些你喜欢的名人字画、奇松异卉置于两旁,怕夫人在沐浴时没了雅趣。你若是喜欢,我再找人设计一个茶桌,取高山流水之意,供夫人……”
“停停停,”夏挽情赶紧捂住陆拾弋滔滔不绝的嘴,一脸怀疑的看着他,“我何时喜欢了名人字画?你今日怎的话这么多,是不是在外面喝了酒回来?”
说着,夏挽情就凑过去闻他,陆拾弋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大手隔着薄薄的衣料在她腰间游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