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之时,暮色已跃上了天边,花间月冷,树叶飘摇,响起一阵稀窣之声。
余相走进后院,便见一人坐在树下的圆凳上,伸手摇晃着手中的茶盏,月色透过树叶落在他的锦袍上,映出斑驳的阴影,无端给院中增添阴冷的肃杀之气。
“余香,本王从早上来你府上便被告知你去宫中,余相你现在才回来,你可真是辛苦了”
声音一落,却是死一般的安静。
“五皇子您大驾光临,臣怎敢怠慢,臣只是给陛下汇报云岭的情况罢了”余殇敛去心中算计,面上平静诚恳,伸手施礼道“为朝廷办事是我的职责所在,臣只想为殿下和陛下分忧,请五皇子明鉴”
“本王自是知道余相的衷心,只是知你回京,最近又闲来无事,过来关照关照你罢了。”刘之谦转着手中的茶盏,轻吐出声“听闻余相最近在查萧太尉的案子,甚是辛苦。本王深感欣慰,但本王还想再好心提醒一下,这天下往往太聪明之人都活不长久”
砰
茶盏重放在桌上,杯中之水剧烈摇晃,洒落在桌上,留下了晶莹的痕迹。
“臣听不懂您在说什么,臣只是受皇上任命,替大理寺查案罢了”余殇放下手,嘴角裂开一抹笑。“臣所做一切,都是为了殿下您啊。”
“望你记住今天所言,还有我们早已是一条船上的人,要是。。。”刘之谦深邃的眼眸染上凛冽的寒气,像冬日之寒冰,冷彻心扉“一不小心行差踏错,怕是你我要一同坠入深渊,死无葬身之地。”
一种从脚底延续上来的寒气弥散到全身,余殇久久地站在原地,眼含深意地看着刘之谦。
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里,只一轮孤月挂在天边,无尽的夜色吞噬着一切。
“蹭”
树荫窜动的声音,闯进余殇的耳朵。
“谁在那”余殇很快转身,冷厉的眼神像箭一般刺过去,砍落阵阵垂落的水滴,留下摄人的冷厉之气。
月明星稀,一人踩着月光缓缓从洪门走出,月影洒在那人身上,仿若嫡仙一般,他身穿一袭白袍,头发未带冠束发,乌发散落在身后,风吹起耳旁的发丝,再配上那白皙的脸庞,一阵羸弱之感。
“大人,是我”那人屈身捂着胸口,曲着左手行礼,声音气若游丝道“听府里的人说,是大人您救下了我,今日清醒过来,我想亲自来感谢大人您,可是您不在府中,我便想着在这条路上等等大人宁,刚刚走过来,便只看到大人一人站在那,打扰到大人您还请恕罪。”
话毕,便要屈膝跪下
余殇眉头依然紧蹙,心里盘算着什么,但面漏温情“无妨,你就在府里安心养伤,伤好后便回家吧”
“你叫什么”
那人顿了一下,薄唇亲启“醒来后,我忘记了身前之事,只依稀记得晕倒之前清宇”
“我知晓了”余殇思索片刻,
偏在云村受重伤,此刻有失忆,此时进如此巧合。
余殇眼神深了片刻,仿若墨黑的寒潭。
余殇收紧一炮中的暗器,台布向内室走去,衣袍在风中随风舞动,
“对了,你最好还是在屋内好好养伤,别乱逛”余殇眼含深意的看向清宇,眼神
“丞相府危机重重,为了自己的安全,还是好好待在云院养伤”
“是,大人”
夜附着着无尽的寒气,吞噬了一切,一抹像猎手般死死的盯着房屋的门,汹涌的野兽透着寒气等待着冲出牢笼。
钟家在朝中如日中天,五皇子北朝大树好乘凉,越来越收敛不住锋芒。
“砰”禾枳但这满身寒气走进屋内,狐疑地朝门玩探查了一番,看没有人,才抬手把门关上。
禾枳亲自去畏罪自杀的士兵的家查案,想查清那人是否身前跟某方势力有往来。但没想到全村竟都统一口径,
“我没见过这个人,村里没这个人”所有人都几乎颤颤巍巍矢口否认这个人的存在,仿佛是有人算计好了似的。
禾枳看探查无果,想要动身回京城,在上马的时候,地上一个泛着金色钱币,吸引了他的目光。
这等贫寒之地,村中大多村民食不果腹,怎还会有这等的钱币。
禾枳拿起地上的钱币,拍了拍上面的泥土,装入袖中便纵马往京城中赶。
“大人,我在那个士兵的村子里搜出来这个”
禾枳从袖中掏出钱币,放在桌上,
屋中微弱的光映在钱币上,钱币的侧面有磨损的痕迹,隐约能看出上面的字迹,增添了几分阴翳。
朝廷制币权收归中央,钱币大多是铜币,圆形中方,金色的钱币极其稀有,怕是只有皇家之人才有权获得。
这等着尊贵之物,
余殇看了眼禾枳,放在手上,略有深意道“此事怕没这么简单,五皇子那边继续派人盯着,派手脚干净的去,莫要留下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