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
花灯暗,长安桥,繁华的长安城满街道宽阔平整,街道旁是一座座麟次比的商铺,旗帜招展,门庭若市,纸醉金迷里藏尽了无数的英雄梦
近日皇帝诞辰,举天同庆,吏部采买的差使异常忙碌,从各处运来奇珍异宝,街道上车水马龙,人潮往来汹涌。
繁华热闹之下,却有一人格格不入,余殇紧蹙着眉头,纵马疾驰,朝城门外奔去。
不安的情绪将她包围,寒风呼呼地拂过她的面颊,一双白皙的脸颊被冻得通红,但她却丝毫感觉不到,她只顾拉紧缰绳,想跑的再快一些,手里的缰绳都
被揉捏的褶皱不堪。
余殇从宫里回来,便慌忙的去云院找清宇,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李林德早已亲自带兵抓走了他。
苦心谋划了这么久,他竟还是被扯了进去。
雨飘舞着落下
天空被染上了浓浓墨色,墨迹绵绵长的拉到天边,连星星的微光都被遮掩。
逶迤曲折的山峦,被夜色笼罩,只几点微微闪烁着的光在缓缓的移动。
山岭中的狂风吹的余殇睁不开眼,她只得一手拉着缰绳,另一只手拽紧马鞍,单薄的身躯像浮萍般摇摇欲坠。
忽然几阵飘忽着的火光闯进了余殇的眼睛,余殇心中大喜,只轻轻一夹马腹,□□坐骑便扬首奋蹄,飞奔着朝火光奔去。
“停下”
骏马微嘶,余殇狠狠勒马,那骏马前蹄抬扬。
马蹄重重地落下的声音,震破了天际,引得众人惊呼。
“所来何人”众人纷纷转身,挥舞手中的剑,在空中留下一道道残影,直指着余殇。
火光浮动,山风卷着松涛袭来,让火焰陡然高涨,烧灼着天边暗黑的幕布。
坐在马上的李林德,借着火光看清了来人是谁,拉开衣袍纵身下马,几分恼怒地冷声道。
“余殇,你这是在做什么,我还未治你窝藏罪犯之罪,如今反倒胆大包天竟敢来劫掠罪犯”
“李少卿言重了,之前将他关在府里,实在是因为这人太过狡猾,我实属无私藏之意,况且据我探查,这人有很大的嫌疑是月阁之人,月阁穷凶极恶,还
请李少卿将这人交于我带回审讯,我必将从这人入手,将月阁连根拔起,以肃朝纲”余殇执剑下马,踩着皑皑白雪朝人群走去,火把微晃的灯光下,她的眉目如画,却紧紧皱着,有着与白日迥然不同的寒意,仿佛变了一个人般。
“余相,你以为你能欺骗的了我”李林德冷笑出声“朝中谁人不知你跟他关系亲密,你怕是不是想审讯他,是想放走他吧。”李林德薄唇亲启,眸光寒冷至极点“还有他若是月阁之人,怕是你也难独善其身吧”
“李廷尉说话可是要小心,一不小心可就容易惹火上身了”余殇步幅微动,片片雨滴从衣袍上坠下,带着无尽的寒气,汹涌着要吞噬一切“本相还没怪你坏了我的大事呢,我当初就是知道他的身份,想利用他来铲除背后的月阁,才收他做侍卫,现今你不由分说的便要带走他,是故意与我作对,与朝廷作对吗?”
“哦,那你之前都是装出来的吗?只为获取他的信任”李林德冷笑出声,略有深意地撇头看了眼清宇“你以为我会信,有什么话到陛下面前去说,请丞相你莫要再阻拦,否则我不介意连你也一并抓了去见陛下。”
一时沉默,局面就这么僵持着。
冷风横扫,风雨漫卷,直扑向人群,火光剧烈的飘摇,逐渐蔓延成吞没天地的火。
余殇透过火光看向清宇,眼睛随即一咪,冰冷寒意覆上,杀机汹涌。
绝不可以让他到鄞州
余殇去摸手中的利剑,那还是清宇送给他杀人于无形的利剑,削铁如泥。
就在一瞬间
咻
利剑撕开了夜幕,只有利剑划过疾风的声音。
只见一剑穿过人潮,携着无尽的寒气,生生贯穿了清宇的肩膀。
“你……想杀我”一瞬间万物都停滞了,他听见了自己的声音“为什么啊”
清冷的雨滴砸在剑上,发出滴答的声响,血顺着刀柄留下,染红了余殇的衣袍。
清宇不敢相信的捂住伤口,挣扎着想再说什么,声音却被寒风淹没。
他控制不住的直直的朝悬崖下坠去。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曾经诸多温情,竟全是利用。
天漆黑如墨,只几处星星点点,飒飒西风吹冷了清宇的心,他摸着肩膀竟无端扯出了笑,那笑带着嗜血的意味,吞没了无尽深渊。
【待我归来之时,必千百倍的奉还】
“殿。。。”李林德丢下剑冲到悬崖边,惊慌地大喊,回应他的只有无尽的黑暗。“快去救他,快去救他”
“是,快走”
耳边一阵喧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