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春并不擅长棋艺,准确来说,这个时代能够被称为一个合格的贤内助需要做的事情,她都不是很擅长。
虽然贾家也给姑娘们请了教习嬷嬷和针线嬷嬷,指导她们平日里觐见朝拜、迎来送往的礼节,或者是女工针指,但惜春每每应个景儿就罢了,不似旁人那般认真。
好在如今她只有五岁,就算在嬷嬷面前不专心,也不会被过分指责。
不过这种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学习,注定不可能比得过每日勤习之人,更何况黛玉又聪颖灵秀如斯?
和惜春下了三局之后,黛玉果断坐到窗边去描起了花样子,坚决不肯再来了。
黛玉由衷觉得,她宁可去跟宝玉打交道,也不愿再同惜春下棋。
讲心底话,她还没见过水平这么烂的臭棋篓子。
倒也无怪黛玉如此,实在是惜春对围棋没有兴趣,亦懒得去学,只能拿下五子棋的法子与黛玉对弈。
倘若黛玉是末世人,只怕要怀疑惜春是不是一个人工智障。
不过惜春棋艺虽烂,人和黛玉却是投缘的,二人观念虽并不完全相同,但沟通之时却总能达成一种微妙的和谐。
在惜春是求同存异,在黛玉是兼收并蓄,虽不完全认可对方,却也能从对方的观念中汲取一些新的灵感或者知识。
此时黛玉去描花样子,惜春闲来无事,将棋盘上的棋子打散了搅和在一块,又一颗一颗地分拣开,扔回棋盒里。
“若是你我,自然是如此,只是薛家姨妈未见得有你我这般志气。”
黛玉手下的笔尖轻折,一朵绚烂开放的棠棣轮廓跃然丝帕之上:
“古有巴寡妇清,能守其财,薛家姨妈虽不能如此,但我瞧着那位宝姑娘却是个有心气的,难道也这般得过且过?”
惜春耸肩:“难说。”
宝钗固然是有青云之志,然而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以薛家此时基业,想要再次兴盛无异于白手起家,只怕宝钗狠不下心抛头露面,于市井之中争一个出头。
黛玉垂了眸,看着丝帕上的花样子,轻轻抚摸:
“事在人为,倘若不为,那真是神仙也难救了。”
惜春捡好了棋子儿,才要说话,忽然接到了系统的提示。
下一瞬,她的手不由得一缩,打翻了手边的棋盒,黑白棋子再次于棋盘之上纵横叠错,混成一团。
就在刚才,她到账了一笔积分——五万?!
这是什么新鲜出炉的末世诈骗吗?!
惜春赶紧进入积分明细中,仔细看了一下积分来源,瞬间噎住。
先前为了帮秦氏脱离诅咒,她让人给秦氏送了一面“镜子”,其实那玩意儿应该叫咒诅反制系统。
说白了,就是把对方的诅咒直接反弹回去,来一个“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对方如果知难而退呢,倒是还可以太平无事,如果还继续胡作非为,那就等着自食恶果好了。
从结果来看,对方显然是不太知道天高地厚,或者是根本就没有察觉到反制系统的存在。
只是惜春没有想到,她居然会因为这件事,获得足足五万积分——这人是什么阎王在世、煞神投胎啊!
这还只是此人在被诅咒反制的当下,正准备害死的人数,如果向前向后再延伸一些,人数恐怕会是现在的十倍不止。
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历,竟能如此心狠手辣?
惜春心里隐隐有了些猜想,这样规模的动作,恐怕未必是一个人能够做到的吧?
……
梨香院那边,王夫人还在同薛姨妈闲话,忽见宝钗挎着个小竹篮子,里面盛着一个小瓷瓶,从门外进来。
见王夫人在此,宝钗连忙上前问安:
“给姨妈请安。”
王夫人点点头,慈爱地看着宝钗,虽说宝钗并非贾家的姑娘,但在王夫人看来,毕竟是自家妹妹的骨肉,总比迎春惜春来得亲近:
“宝丫头这一大早做什么去了?”
宝钗柔柔一笑,将篮子里的小瓷瓶给了王夫人:
“听说姨妈这几日有些喘咳,今日早起去花园子里采了些梨花露,最是润肺清心的。”
王夫人闻言,对宝钗的喜爱顿时更上一层楼,拉着宝钗的手,让她在身边坐下:
“好孩子,倒难为你有这份心。”
宝钗笑了笑,温声道:
“这原没什么,姨妈这么说,实在折了我了。”
“以姨妈的身份,本不缺这些小玩意儿,只是以薛家如今景况,也实在为姨妈做不了什么,只能是尽个心罢了。”
说到此处,宝钗招手让同贵过来,吩咐她将这梨花露烹了之后,沏一盏新鲜的龙井来,一面又看向王夫人:
“话虽如此说,只是姨妈既与那位四姑娘住得很近,想来她应当早为姨妈安排妥当,姨妈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