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身子也已经大好了吧?”
王夫人脸上的笑意一僵,虽说她这不是什么大毛病,但惜春还真是从未与她提过这事儿,更别说安排什么了。
这么想着,王夫人对惜春也生出了些不满来,虽然府上人人都夸惜春是个有福气的,她却觉得惜春还不及宝钗体贴。
连宝钗都注意到了她的咳疾,惜春居然真能坐得住,不闻不问?
宝钗见状,心下已有了计较,扬起笑靥来,似是替惜春打了下圆场:
“倒是我多嘴了,好端端地提起这个来,听说这两日东府里的蓉大奶奶身子不大爽利,想来四姑娘是忙着那头儿,就没顾得上姨妈,姨妈可别怪罪她,不然倒像是我故意生事一般。”
王夫人淡淡扯了扯嘴角,神情莫辨。
今天一早,秦氏便穿戴整齐,来西府这边请了安,显然是已经痊愈了。
而且话里话外,都是对惜春的感激。
好像若没有惜春,她这病竟是好不成了一般。
“这是自然,那边儿毕竟是亲侄儿媳妇,这边不过是同宗,到底是隔着一层呢。”
“眼前现摆着远近亲疏,我如何能挑她的理?”
薛姨妈见状,不由得朝王夫人笑了笑:
“姐姐且别把这事儿放在心上,咱们王家也不是没有能人,倒也未见得非要靠那位四姑娘。”
“再说了,宝丫头虽不比四姑娘神通广大,这份孝心却是极好的。”
王夫人此时看宝钗,不由得越发顺眼起来。
虽说薛家如今落魄了,但宝钗毕竟是王家和贾家的表小姐,谁又敢真拿她当平民老百姓呢?
况且若论起温柔体贴来,就是从她生的孩子数起,也没有似宝钗这般好性儿的。
王夫人是个吃斋念佛的,自然也讲求因果,况且如今元春身上有了三品县主之位,终身大事自然不需操心,宝玉衔玉而诞,也是有造化的,将来必有极好的姻缘,亦不需要她去烦恼。
而贾家余下的几个姑娘里头,迎春是大房的姑娘,探春又是庶出,王夫人并没在她们身上用心思,此时这一份筹谋的心思,不免移在了宝钗身上。
“宝丫头若得了闲,也可以去你元春姐姐那儿坐坐,你姊妹二人性子都是极好的,定能合得来。”
宝钗点头应了,又笑道:
“姨妈实在过誉了,宝钗哪里能与大姐姐相提并论,大姐姐原是福大的人,又是见过世面的,只怕要嫌我笨又没见识。”
王夫人心里很受用这话,都说惜春是个福分大的,据她看来,不及元春多矣。
若不然,为什么惜春入宫这么多次,皇上却只是赏了她百两黄金,却封了元春为县主?
后天修行而来的造化,哪里及得上先天带来的福分!
若非如此,世上也不会有那么多人行善积德,只为修一个来世了!
薛姨妈半是忖度着宝钗的意思,半是歆羡元春的造化,若有所思:
“宝丫头这话说得很是,虽说你们家四姑娘进宫多次,可要说见过世面,还得是随侍大公主多年的大姑娘,才称得上一句见多识广。”
说到此处,薛姨妈看了眼宝钗,见她也朝自己望过来,目光中似含鼓励,心底里便有了底气,故意地叹道:
“只可惜宝丫头福薄,生生被我那个孽障连累了,这次进京,原是为了送宝丫头参选的,虽说不敢奢望同大姑娘相较,到底也得见识天家富贵。”
“如今这事儿是不敢想了,只是可惜宝丫头的品貌才情,说句托大的话,如今大姑娘既出了宫,只怕宫里头剩下的这些女史,未见得能及得上宝丫头的。”
王夫人心下深以为然。
在她心里,元春自然是样样皆好,要不然也不能被调去陪伴大公主,更不会有今天的造化。
但除去元春之外,王夫人也不认为,宫中的女史能比得过薛宝钗。
毕竟,真正的天家贵女根本不会入宫做女史,而是等着凤藻宫派女史来服侍陪伴,至于会入宫的贵女,都是臣下出身。
京里头又有几家的贵女,敢自认能与薛家的姑娘、王家的表小姐相提并论呢?
王夫人这般想着,不由得也为宝钗感到可惜。
梨花露烹好端了上来,宝钗站起身,从托盘里亲手将茶奉给了王夫人,一边笑着开口:
“说起来,大姐姐出了宫之后,大公主身边是不是缺了一个服侍的人?大姐姐走得突然,还不知道大公主在宫里要如何思念她呢。”
王夫人接了茶盏,心思也不由得随着宝钗的话往下。
“想来凤藻宫自有安排吧——只是似你大姐姐那般的贵女,原是打着灯笼也难寻的!”
一面说,一面却不由得往宝钗的身上瞧了一眼。
虽说难寻,倒也不是无处可寻——眼前这不就是有一个吗!
倘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