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林军队(1 / 3)

黑夜,千角家内的一间僻室中,微冥的烛光伺风摇曳,似窥人心事。

陋室阴暗狭小,沈檐愁闷难安,他起身思索。

窗外月华皎白如缎,仿佛为他轻薄的布衣覆上了一层冷霜。沈檐忧思难解,抬首望向悬于天穹的玉弓。

自被东家千程安排至库房做账,千三狡便没停过对他的挖苦。所幸他谨慎沉稳,未被挑出错处,千程对他还算信任。千角见他赚得钱不少,待他与蒖蒖也宽松不少。

但沈檐从未放弃逃离百家寨,只是百家寨从不让奴隶出寨贸易,外出的都是寨中千氏,他一直没有寻得机会。

沈檐心中怅然,他轻叹了一声。这一叹惹出他埋于心底的伤绪,温湿的泪水蔓至眼角,清俊的面孔在月光下有了几分动容。

沈檐转身背对月色,他不愿露出脆弱的一面。模糊的视线倏然涌现出故人的面容,他怀念母亲,想念季明轩和楚嫣……

暗云一点点吞噬月华,夜雨将临。蒖蒖倦目瞧着窗纸上怪异的婆娑树影,她奇怪白日里窗前的枣树并无奇特之处,可到了夜里却总让她有诡异之感。

蒖蒖愈渐困顿,她听着窗下草丛中传来的虫鸣声。随着渐渐寂息的虫鸣,蒖蒖再也挡不住席卷而来的睡意,她缓缓闭上了双眸,微微蜷身睡去……

屋外远山处,几道天闪而下,隐隐雷声从山谷传来。湿潮冷重的夜风卷残枝而起,倏然捶开了虚掩的篱门。

在夜雨来临前赶回家中的千角一身酒气,他提拎着酒壶醉醺醺地走了进来。

千角摇摇晃晃地立在院中,眯缝着双眼打量着两间昏暗无光的屋舍。许久,千角确定了自己房间的方位,他拖着脚步向房间走去……

熟睡中的蒖蒖不知是被屋外的雷声吵醒,还是被身上的粗糙厚茧的老手扎醒。

闻到近在咫尺的熟悉酒臭,蒖蒖头脑一怔,身子一僵,瞬时清醒。她忽感身上一阵凉意,蒖蒖低首去瞧,只见覆在身上被褥不知去了何处,一身单薄麻衣的自己被晾在阴冷的空气中。而她上身薄衣凌乱,单衣被撩至心口的位置。

看到衣下的大手,她潜意识的恐惧瞬间袭来。

蒖蒖汗毛根根竖立,她满目惊恐,身上的力气如同被抽空一般,蒖蒖僵持在那里,一时竟不能动弹。

过了许久,她瘫软的身体才有了力气。急促的呼吸声透露着不安惊恐,蒖蒖倏忽从木床上弹了起来,她慌乱地撤至床榻的角落。当看到醉梦中的爷爷双手仍四处摸索着床榻,蒖蒖惧怕至极,她倏忽尖叫了起来。

尖叫声和着外面的雷声吵醒了醉梦中的千角。被惊醒的千角浑身打了个激灵。他慌忙睁眼,却见是蒖蒖蜷缩于一旁放声鬼叫,千角不由怒骂:“大晚上,你鬼叫什么!”

蒖蒖此刻害怕至极,她一时失语,什么也说不出。蒖蒖连滚带爬地下了木床,却慌乱地摔倒在地,细弱的臂肘传来的阵阵麻痛让她不禁失声低呓。可她顾不得身上的痛楚,慌忙起身冲出了房门。

好梦被搅,千角极其不爽,他懒得理会蒖蒖的疯癫无状。咒骂一阵,千角转过身接着睡去……

静谧的僻室内,沈檐被急促的捶门声惊醒。他支身而起,外面雨声悉索,他隐隐听出是蒖蒖在捶门呼唤。

沈檐下榻打开了房门,风夹冷雨贯入狭小的陋室。沈檐轻缩身子,将被雨淋得湿透的蒖蒖拉进屋中。

房门阖上,沈檐瞧见蒖蒖满目呆恐,瘦小的身子因寒冷微微颤抖。

沈檐想要上前安抚,蒖蒖却倏忽后退。

沈檐诧异,他收手轻声探问:“蒖蒖,出了什么事?”他的目光细细打量着蒖蒖,欲从她惊恐的神色中寻找到一丝线索。

可蒖蒖怔愣一处,低首不语。她低着头,小脸因努力憋泪而涨得通红。

沈檐心疼,他安抚蒖蒖战栗的双肩:“别怕,我会帮你。”

蒖蒖抬首,湿红的双目对上沈檐关切的目光。

蒖蒖再也忍不住,她“哇”的一声,大声哭了出来,委屈的泪水簌簌落下。

蒖蒖还不懂那种事,也不知该如何说,她边哭边断断续续道:“爷爷喝醉了……酒……我……我害怕……”

沈檐拥蒖蒖入怀,他安慰道:“别怕,我不会让他欺负你。”

沈檐的安抚很有效,蒖蒖不久便止了哭声,她扬起流泪的小脸,小心探问道:“哥哥,我可以和你睡在一起吗?”

信从直觉是她唯有的生存之法。

沈檐停顿,蒖蒖盯着他的脸,生怕他嫌弃。

沈檐看向蒖蒖,那挂满泪珠的小脸让他不由想起了南枝:“可以……”

暗夜笼罩,距离百家寨千里外的一处隐秘树林傍山而卧。

月光凄冷,四下静籁。枝叶繁密的树冠间蹲伏着一位少年,他眉目俊秀,周身朗朗英气。此刻少年正聚精会神,竖耳警惕倾听着远处传来的窸窣脚步声。

季明轩小心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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