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蒖蒖偷偷地照料下,沈檐的伤日渐痊愈。
见他的伤已好得差不多,千角便遣他去千程家帮活。
千程是寨中主事,他家祖上在村子还贫困时,便率先做起了草药、毛皮买卖。
千程祖上抢垦肥土宝山,占尽生财先机,如今赚得盆满钵满仍不满足,想到村中还有大把人手还未物尽其用,便招募村民为其做活,自己则做起悠闲地主来。
同是千氏,又是同寨,村民们大事小情都习惯倚仗他家。
见千程家家大业大、财大气粗,村里人日渐学会趋炎附势、巴结奉承。尤其是千角和千三狡,恨不得沾在千程的鞋底,以求财缘。
千程家生意越做越大,村民们想方设法地从中捞取油水。
有些积蓄的村民便想到通过收买奴隶来给千程家帮活,以赚取钱财。
沈檐便是被千角家买来的奴隶。
眼下,沈檐正学着旁人饲喂牲口。如今他身处险境,地位低微,并无依靠。
沈檐自知暂且不能逃出百家寨,只能顺势而为。
这日,沈檐在院中打扫,恰遇千程与管家千三狡核对账本。
千三狡一副卑颜屈膝的姿态跟在千程身后,眼睛却滴溜直转。
千三狡奉承道:“老爷,去年咱寨运出去的药材赚了三百二十二两银子,今年涨了百分之三百一十五,总共赚了……”千三狡眼睛直转:“总共赚了一千三百零六两,你瞧瞧对不对。”
见千程目光挪向账本,千三狡又紧接着指着账本别处道:“今年咱寨的毛皮生意也很好,利润涨了三倍呢。”
千程的目光移向了毛皮那栏,满意点头道:“不错,的确涨了三倍。”
“不对。”一旁的沈檐停手抬头道。
千程和千三狡闻言稍愣。
千程打量他道:“你说什么?”
沈檐向千程道:“如果按官家所说,今年药材应该赚了一千三百三十六两才对。”
千程回目核对了一下账目,果真如此,转目他看向千三狡。
未等千程开口,千三狡便打了自己一个巴掌,他弯腰懊悔地叫了起来:“都怪我没脑子,对错了账目,险些让老爷亏损钱财。”
千程此时明白,药钱一事是管家千三狡讹诈,欲吞自家钱财,心中顿时不快。
千程敛了敛面容:“你在我家干了多少年了,怎么还会出这样的差错。”
千三狡连忙低头认错:“是我疏忽,是我疏忽。”
千程瞥了他一眼:“我家的账你是管不清了,你去干些别的吧。”
千程转而饶有兴趣地看向沈檐:“你是谁家的,叫什么。”
沈檐答到:“千角家,沈檐。”
……
夕阳西沉,沈檐从千程家回来。
还未进门,沈檐便听见千角难听的打骂声。
听见门内蒖蒖断续的哭声,沈檐连忙推门而入,只见千角正拿着扫帚四处追打逃窜的蒖蒖。
千角叫嚣道:“你个兔崽子敢不听话,吃我的,用我的,命都是我的,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
沈檐闻此蹙眉,他招手唤到:“蒖蒖过来。”
蒖蒖如见救命稻草般扑向沈檐。沈檐将她藏于身后,身后的蒖蒖小声呜咽,她抓住沈檐的衣角,害怕地看向千角。
千角见她藏到沈檐身后,停脚叉腰,讥笑了一声:“躲他身后有什么用?你给我过来!”说着,就要上前揪出蒖蒖。
沈檐阻拦道:蒖蒖给你做饭、洗衣、晒药,你为何要打她!”
千角扬脖道:“我是她爷爷,这都是她该做的!”千角接着打量了一眼沈檐:“你就是我买回来的一条贱命!你算什么东西?!还敢跟我犟嘴!”
千角有些累了,他撇下扫帚,坐在了凳子上,千角没好气地冲沈檐抬了一下下巴:“今天得了多少钱,拿出来!”
沈檐从衣袖里掏出一吊钱。
千角两眼放光,一下子站起身来:“哎哟,今天怎么赚这么多!”
他伸手想拿走银两,沈檐将手一收。
千角斜眼看向他:“你也想挨打不成!”
沈檐开口道:“东家打算让我留在他家管账,还说日后我不必再回你这,也不必将钱交给你。”
千角着急:“你是我买回来的!东家就算要人,也得问我要!”
沈檐看向蒖蒖,他犹豫了片刻,向千角说道:“你只要答应我今后不再打骂蒖蒖,我便回拒东家,赚到的钱也都尽数给你。”
千角变了脸,他堆笑道:“好,好,我答应答应。没事儿我打她做什么,我也手疼不是。”说着,他走上前来取沈檐手中银两。
千角细数贯钱,回头捡宝式地看了沈檐一眼:“瞧你身子骨也不结实,没想到也能赚钱。”
千角拿了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