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钱?出一分力?他开的是私立医院,拿不到一分公家的补贴!这么多年你三伯伯和三婶婶往里砸了多少钱?你好意思连吃带拿,我不好意思!”
沈毅噎住,倔强地说道,“难道你生病,表哥还会不闻不问?”
“是啊,你表哥心善。”金玉露随即转向沈延知,“延知,这么多年,我们几个叔叔伯伯生了病去你那儿治,也都是守规矩、排队、等床位的。我们是要脸面的人,如果有哪门子八竿子打不着的穷亲戚,赖在你门口,非要你走后门,只管大棒子打出去!”
“是,我都知道。”沈延知说。
一场家庭的混战,和多年前他带白薇薇回来一样。以前他无能为力,现在也是一样。
出生在这个家里的任何一个个体,没办法对抗整个家族的信念。
金玉露的目光软和下来,双手在沈延知的肩头不住地摸,遗憾地说,“要是你是我的儿子,就好啦!”
秦华臻瞪了金玉露一眼,金玉露不为所动,又拍侄儿的脊背。
金玉露真是非常疼爱沈延知。两个孩子还小的时候,秦华臻和沈争两个人忙得昏天黑地,成天找不到人。金玉露把带着、哄着沈延知,把他带到自己单位里照顾。
后来沈延知十四岁去国外读书,隔了个大洋,本来见父母的机会就少,那几年是彻底见不到。金玉露唯恐他思乡念亲,时常向单位请假,从本地买了菜,装了满满一行李箱,只为了飞过去给他做饭吃。
其实从沈延知的角度来看,他是并不孤单的。因为父母、叔叔伯伯会轮流飞过来看他。一来就往冰箱里塞满东西。有时爷爷也会撑着一把老骨头,坐12个小时的飞机,来见他一面。
这一家子的温馨更衬得洪家人没脸面。
洪珈握紧拳头。
八竿子打不着的穷亲戚,说的究竟是谁?自己的父母已经年迈,难免有三病两痛的时候。
沈毅和她说过,表哥是‘和盛’的老板。和盛,是国内罕见的大型综合性私立医院。在心脏病方面的实力极为强悍。
优质的医疗资源是稀缺的。如果要互相搀扶的年老父母拿着看也看不懂的诊单在各个科室里面穿梭,在医院冰冷的大厅里等叫号,病急乱投医。洪珈也希望能去私立医院里,舒舒服服地做检查。
表哥这点子帮助,竟然被叫做穷亲戚打秋风?
沈霜晓看到表弟女友的脸色不好,极为同情,不过她也不敢表现出来,和这桌上的每个人一样,她装作平静,看他们斗法。沈家排斥同阶级之外的外来者,是传统。
她小心地看坐在姑姑的脸色。姑姑冷静地有些麻木,用筷子挑碧玉黄瓜吃。
听说姑姑当初也是爱上了个穷小子,最终被弄得不婚不育。荒唐的是,她好像被爷爷强制送去医院冷冻了卵子。
延知表哥更惨了,女朋友都被弄死了。虽说最终结论是自杀,不过三婶婶那个性子,估计脱不了干系。
沈霜晓暗暗地想,自己以后还是找个富点的男朋友好了。如果有穷男人追她,直接pass掉。免得沉溺进去以后又舍不得,弄得最终要面对如此的修罗场。
“妈!”
桌上不知道多少个回合,沈毅终于爆发!
“毅!你怎么回事啊?家里的长辈都在这儿,别这么没礼貌。”秦华臻立即呵斥道。
“爸!妈!”沈毅压低了声音,像野兽的怒吼,“你真的要这样对我吗?”
“作为爸妈,这么多年,我们哪一点亏待你?你说得出来,我们给你谢罪。”一直沉默的沈识突然出声。
沈毅一下愣住。低下头看到女友和他交握在一起的双手。
沈延知的眸光闪烁,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们一个个的,凭什么那么的自以为是!瞧不起别人!这是我的婚姻,我的爱情,不需要你们在这儿指手画脚的!”沈毅蹭地站起来,怒吼道。
洪珈坐在椅子上死死拽着他的手,低声劝他不要说话。洪父洪母被女儿男友突如其来的爆发吓住了。
沈毅的剑锋直指沈延知,“延知表哥倒是遂了你们的意,要娶你们指定的人了。谁让你们这么有本事,把延知表哥的女朋友逼得自杀了。”
自杀这两个字像针般扎进洪父洪母的心里,他们抬头看这一桌子像纸扎人般的红衣男女。
为了不让儿子和他们接受的人结婚,竟然生生把活人逼死吗?
洪父洪母沉默地起身,拉起女儿往外走。
洪珈死死拽着沈毅的手,不肯放开。洪父洪母只得叹一口气,自己先走了。
秦华臻是真的生气了,“沈毅,从小到大,你表哥究竟有什么对不住你的地方?他好事将近,你翻那些旧账专挑他的心窝肺管子戳,是什么意思?你刚才的话是说,三婶婶是杀人犯对吗?”
沈毅气鼓鼓地站在原地不讲话。沈延知起身走了,宋音去追。
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