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江骅打马入了皇城,持着御马监的腰牌,一路畅通无阻,他自东上门而入,守着的魏武和张清远上来回话:
“大人,韦公公车马并未去往内宫,取道光禄寺,而后奔司礼监去了。”
“我知道了,昭德宫贵妃那边防务可安排好了?”
“一切都照您吩咐的,安排好了。”
“好,张清远你心细在此盯着,细看出宫的车马,魏武随我来。”
“是,大人。”
二人异口同声,江骅和魏武打马直奔司礼监方向,行至半路,虽天色渐晚,却可以瞥见左前方万岁山上,黑眚现身。
一团黑雾缠绕在半山的位置,若隐若现,初秋山林一片黄绿相间,黑雾很是显眼,想来那妖道应在此处。
“魏武,你且回程,去通知玄武门的禁军校尉符彦,就说有人私闯内宫,已至万岁山,让他派一巡逻小队来捉拿。”
“是,大人,何不叫符彦多带些人来?”
“快些去,切记带一巡逻小队,不可意气用事,万岁山本就是玄武门巡逻范围,带多了人,不经兵部调令就是私调禁军,恐会招惹祸事。”
“记住了,大人此次前去,万事小心,卑职稍后就到。”
“嗯。”
魏武闻言恍然大悟,说罢,他在马上向江骅作了个揖告辞,没再继续跟着向万岁山去,而是调转马头,向西往玄武门去。
虽是初秋,山上树木还是郁郁葱葱,遮盖住了大部分上山的小道,万春亭屹立在山顶,夕阳斜照在上面,若是忽略了那团黑雾,便是一片祥和的景象。
夕阳映照下的紫禁城,在万岁山全然被一收眼底,为避免打草惊蛇,江骅骑了马从山的东麓而上,直奔黑雾源头。
万春亭附近,韦昭站立在旁,一身道袍的道人正在燃烧着什么东西,起了浓浓的黑雾。
燃烧着的火堆噼里啪啦的响着,冒着烧不尽的黑灰纸屑,风一吹飘飘扬扬,到处都是,韦昭似是被吸入鼻子的烟灰呛到了,咳嗽了两声,说着话,声音很是阴柔。
“咳咳...咳,道长,咱家先去一旁候着,这也太呛人了,您可赶着些,荣妃娘娘还等着呢。”
“是,劳烦公公,这烟就起了。”
那道人一边燃着火堆,一边趁韦昭不备,在随身的黄符纸上悄悄地画着,远看毫无章法,就像做法事用的灵符,仔细看能看出是紫禁城的部分鸟瞰图。
韦昭站着等了许久,还不见他完事,有些心焦,隐约听见东边,有微弱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他做贼心虚,疑心是幻听,却还是引起了他的警觉。
“哎呦,我说刘子龙刘道长,都这个时候了,您还画什么灵符啊?烟起了,就该有人来了,咱家可还等着回去给娘娘复命,您的家伙事儿可带了没有?”
“自然带了的,公公,这就成了,您就请娘娘等好儿吧,稍等片刻,我收下东西就走。”
刘子龙边说边把几张黄符纸对了对,远眺了一眼紫禁城,确认无误后将符纸叠在一起,塞进了怀里。
“你手脚麻利些,要被人捉了,这可是杀头的死罪。”
“是是,小人都明白。”
说罢,韦昭竖起耳朵,继续去了东边张望,脸上神色紧张,一副生怕被人发现的样子。
只听马蹄声越来越近,天色逐渐黑下来,火光晃了眼,他一时看不清来人,只看到个黑影,忙转身拉了刘子龙跑。
隔得尚远,江骅却已看见晃动的火苗摇曳着,昏黄的火光,映着两道人影,似是收了些东西,快步往西麓方向的步道跑去。
江骅没再迟疑,挥鞭抽马,追了上去,拦住了作势要跑的二人。
“韦公公,入夜了,不知在此有何贵干?”
“呦,我当是谁?害咱家好一惊,原是你个小兔崽子,御马监的差事都了结了?你来此作甚?”
“自然是来放马的,倒是公公带着这位道长,是来做什么?宫门可要下钥了,私闯大内,可是死罪。”
“江骅,这可是荣妃娘娘的差使,劝你别多管闲事,只当没看见,跟着你干爹李怀恩多学学本事比什么都强。”
“韦昭,你入夜拉个男人私闯大内,还说是荣妃娘娘的差使,谁给你的胆子污蔑娘娘?”
“你个小瘪三,胡言乱语些什么?趁早让开,别以为仗着贵妃没人敢动你!”
韦昭嗓子尖细,语气轻蔑,却又带着威胁之意,拉着刘子龙想绕过江骅,跟刘子龙眼神对了对,似有算计。
江骅没有下马,马抬起前蹄,嘘了几声,他一手拉紧缰绳,控住转了个圈,连人带马横在西步道口,另一手握紧了佩刀,神色凛然,看了二人一眼。
“我若偏不让呢?”
“哼,小兔崽子,你一心找死就由不得我了。”
韦昭往后退了一步,往旁边看了一眼,刘子龙了然上前,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