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假期,别人休息,她们都是加倍忙。虽然两场晚宴不用再跟现场,但留守公司的人换出去了,她必须守着电话,预备随时救急,还要带着小鸡。
闻南竹将她送到以后,并没有走。他和小鸡一样,坐在接待区的沙发那等着,大眼瞪小眼。
于听枫还在接电话,听得出是在调度遗漏的花柱。
闻南竹端起咖啡抿了一口,主动说:“Goldman明天有空。”
小孩果然来了兴致,双腿同时用力甩,带动身体弹起,然后完美落地。她走到他这一边,挨着他坐下,小声问:“你是狗狗的爸爸吗?”
闻南竹连咳了两声才答:“不是,是舅舅。”
“哦,舅爸爸。”
不是旧爸爸,也不是新爸爸,只是个不太亲近的舅舅。
接触两次,他感觉得出来这孩子和闻彧蔚不一样,就没较真去解释,也没心思去在意——她靠到他身上了。
“莫莫妈和听听都要忙,我也想上班。”
闻南竹被逗笑了,僵硬地保持坐姿,小声说:“小朋友不用上班,玩就可以了。”
“狗狗也是小孩,他要在电脑上工作,还要拉琴……”
她用出色的口技模仿了一下琴音。
“你几岁了?”
她伸出八个手指,同时回答他:“六岁。”
她似乎感觉到了不对,垂头认认真真数起手指,右手数左手,左手数右手。确认错误后,她用左手把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按了回来,艰难地保留了无名指,再一起伸到他面前。
“你数一数。”
闻南竹忍着笑意配合她。
“1,2,3……一共6个。”
“答对了,你好棒!”
“哦,谢谢。”
她拉住他的手,在上面放了颗糖作为奖励,伸着脑袋偷偷观察不远处的于听枫,然后鬼鬼祟祟地告诉他:“快吃。”
于听枫时不时注意这边,挂断电话后提醒她:“今天不能吃糖哟。”
小鸡甩着脑袋,捂嘴偷笑,怕这个叔叔听不懂,又转头龇着牙给他看。
“医生叔叔给我擦了药。”
于听枫走过来,顺口解释:“涂氟。你不用去忙吗?”
这话有点赶人的意思,他假装没听出来,见她这会没有事要忙,就问:“你去看过奶奶了?”
于听枫为难地反问:“不可以吗?抱歉,应该先经得你同意。”
那是他的奶奶,以后和她没有关系了。
“不不不,随时可以,谢谢你。”
于听枫想起杨奶奶说要给她钱的话,连忙解释:“奶奶忘了很多事,她现在说的话,不能当真。她偶尔会清醒,想起旧事,反复说你小时候最喜欢吃她做的糖醋小排和蟹黄豆腐,说你很喜欢太空模型,将来要当宇航员。”
他和祖母相伴的时间,加起来都不足一个月,老人糊涂了这么久,竟然还记得这些。
他有些动容,低低地再次说“谢谢”。
她蹲下来帮小孩检查牙齿,又叮嘱了一次:“现在只喝水,晚上我们吃融化的肉肉,好不好?”
小鸡乖乖地点头。
小孩紧挨着他,她要近身才能看清小朋友的口腔状况,因此两人离得非常近。他再次闻到了那种似有似无,但耐人寻味的淡香,分辨不出具体是来自什么花草瓜果,但又绝非人工香精能比。
她很快退开,他有些遗憾地想:再给他两分钟,兴许就能嗅出来了。
她抬眼,正好撞见他这怅然若失的模样,于是顺口安慰一句:“人老了,生病在所难免,奶奶的情况算是好的。她只要有事情做,情绪就很稳定,工作人员说她是最好照护的。对了,请你提醒负责的那位一句:不要重复选那几样东西,老人和孩子一样,都喜欢惊喜。不一定要日用品,玩具、装饰那些都可以的。尽量选小件,玩一玩再丢弃,工作人员处理起来也不算麻烦。”
他回神,点头说:“好。请来的人,没你细心。”
这样的夸奖,并不会让她高兴——牛凯瑞和窦雅都说过,他结婚,就是找个人帮他处理家事。
没人想要这样的婚姻!
明天依然是战斗日,她给小孩取来图画本,哄了她几句,默默地回到电脑前检查现有库存。
他看着她专注地工作,心里的愧疚和疑虑越来越多。
很快,她的朋友回来了,小孩扑过去黏妈妈,两个女人快速交流了一番。母女俩上楼了,一楼只剩他们。
她往他这里看了三次,他知道自己留在这,影响到她了,起身告辞。
她点头说:“辛苦了。”
他走几步,回头看她,她抬眼,但很快又看回了屏幕。
他往外走,一个女孩往里来,频频注目。他再次回头看向里面的于听枫,大声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