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4(1 / 3)

午夜的阳台,冷风呜呜地吹,吹落了盆栽的绿叶,水嫩的,结了霜的嫩叶打着旋掉落在简朴的,印着水渍的水泥洗手盆里。

年久失修的水龙头已经生锈,一颗又一颗圆润饱满的水珠慢悠悠地掉落在叶片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高氤和申竹并排坐在小木凳子上。高氤屁股底下的凳子,有一条登腿似乎矮了一截,屁股稍稍挪动,小凳子便抗议地发出咿咿呀呀的乱叫。

申竹有些不修边幅,她随意裹着一件老旧过长的黑色碎花袄子,脚上趿拉着一双掉了一点鞋后跟的厚棉拖。两只紧紧拢在一起的胳膊里还藏着一包拆开了的薯片。

她就那么用手指捏起两片沾满劣质孜然粉的圆圆薄薄的薯片递到高氤眼皮子底下。

高氤瞥了她一眼,没说话,接过薯片塞进嘴巴里,牙齿咬碎嘎嘎脆的薯片,发出咔咔的声响。

申竹伸出粉嫩的舌头,嘬干净手指上的孜然粉,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喟叹。

高氤双手抱膝,低头看着月光洒在绿色的嫩叶上,洒在坑坑洼洼的,湿乎乎的水泥地板上,洒在她的鞋尖上。

“高氤,你明天几点去荷城?”

高氤伸出食指戳弄一片嫩叶。

“早上九点的火车。”

“你爷爷奶奶多大了?”

高氤看着指腹上沾染的一滴水珠。

“爷爷七十五,奶奶七十八。”

申竹突然不再咀嚼食物了,她的腮帮子鼓鼓的,看着好像一只藏食的小仓鼠。

咀嚼声又出现了。申竹没有说话,她把半包薯片递给高氤。

高氤默不作声地接过薯片,把封口紧紧地拧住,然后,把里头的薯片全都捏碎,再摇一摇。

“我想我姥姥姥爷了。”

“你要回卢州?”

申竹接过高氤递过来的薯片,往嘴里倒了一大口薯片屑,腮帮子都要撑破了。

高氤静静地看着她,好奇道:“那你要去哪?”

申竹难受地吞咽了一口唾沫,吐槽道:“真划拉嗓子,干巴巴的,难吃死啦!”

高氤递给她一杯有些冷的温开水。

她咕嘟咕嘟地一下子全喝了。高氤看到有一抹水渍顺着她的嘴角往下流,下巴处凝结的水珠掉落在袄子上,洇染出一个不规则的椭圆形水圈圈。

申竹秀气地捂嘴打了一个饱嗝:“不去哪,眼看明年就要升高三了,我不好见天去外面疯。”

高氤点头:“嗯。”

良久的沉默后,申竹还是把那句话问出口:“你不问我点什么吗?关于下午?”

高氤把下巴搁在膝盖上,温顺老实地摇摇头:“那是你的事。”

申竹借着清朗的月光,静静地偏头打量着高氤,好像头一回发现,这个妹妹老实的有些可爱。

“我喜欢郑俏,她对我老好老好啦。”

高氤眨巴着眼睛看着申竹用双手比划出一个巨大无比的大圆。

“她给我唱‘一闪一闪亮晶晶’,可好听啦!巨无霸好听!”

高氤看着她捂着嘴巴痴痴笑,像一个偷吃了糖果的淘气小屁孩。

春运期间的浮城北站,头挤着头,屁股挤着屁股,个头偏矮又运气不好的,便只能被两个高个子的后背和胸膛挤成肉饼状的夹心饼干啦。

像那爹妈带了许多编织袋,行李箱,没空腾出手的小孩子,便只能两只手紧紧地抓住爹妈的裤子,深怕一个不小心被别有用心的拍花子裹挟着人流把他冲散了,那真真是十有八九回不来啦。

高氤是个瘦高个,她去荷城爷奶家,只需要背一个书包,带些需要写的作业便成。

至于按照礼节,本该由高屏亲自送给爷奶的过节礼。高屏也没来得及买,只是在早上的时候偷摸着给她往口袋里塞了一些现金。嘱咐她到了荷城,挑的仔细些,买些像样的东西送给爷奶。

高氤是从上了高中以后,就独自一人在过年过节的时候去荷城看望爷奶的。至于从高屏改嫁到上高中前的这几年,都是慈爱的爷爷连夜赶到浮城,隔天一早再带高氤坐火车回荷城。假期一结束,往往都是他和奶奶一起把高氤送回浮城的。

车厢里头的味道有些冲:酸馊的汗味,刺鼻反胃的脚丫子的味道,海鲜干货的咸腥海水味,小婴儿几天没洗澡的奶腥酸臭味,尿不湿里的屎尿散发出的馊臭味……

高氤本来可以买坐票的,但考虑到本身两个城市的距离就不远,坐这趟绿皮火车两个半小时便能抵达。再者,更重要的一点是,她瞒着高屏偷偷买的站票,省下的钱可以偷偷存起来。

车厢里也是人挤人,鱼龙混杂的,啥人都有。有穿着朴素的老太太,裤子打补丁的农民工,哭闹不止的幼童,打扮非主流的黄头发小妹,打扮知性的中年妇女。

高氤站在两个车厢连接处的空地上,厕所离的不远。一个岁数颇大的白胡子老头上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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