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一样了,整个背部结结实实的砸在地面上,紧紧皱着眉头。
“我怎么在这儿?”陈靳川踉跄的站起来,还没稳住身形,就劈头盖脸的一顿骂,“我不在这儿你知道什么后果吗?你走路看什么呢?红灯你看不见!我再晚来一步就只能给你收尸了!”
那是阮瑶第一次见识到陈靳川发脾气。在她的认知里,他的情绪向来很稳定,处变不惊。
此时被劈头盖脸的一通骂,她也自知理亏,只小声说了句谢谢。
陈靳川拍拍身上的雪,面色没有缓和,他得这是一件非常严重的事情。
“你要是真的想感谢我,就麻烦你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活着,你如果出了点什么事,欠我的债我找谁还?也不必把谢谢挂在嘴边,该你谢我的事情多着呢。”
是啊,他现在可是她的债主,不仅帮她打官司,还拿出存款帮她还债,给她租房子,填补母亲的医疗费………
这桩桩件件,他总说要她记清楚,并不白借,来日是要还的。
可他从不过问她记清楚了没有,阮瑶苦笑,这人真傻。
“这是什么?”陈靳川看着她手里的纸问道。
“没什么……”她往身后藏了藏。
陈靳川皱了皱眉,显然对她的隐瞒不满,声音低了两度:“阮瑶。”
他只喊了一声她的名字。
阮瑶莫名心虚,抿了抿嘴巴,慢吞吞拿出那张诊断书。
抑郁症,重度。
陈靳川懵了。
怔在原地十几秒,一动不动,眼神晦暗。
阮瑶以为他被吓到了,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安慰道:“你也不用太担心,医生说只要好好吃药,积极配合治疗,就………”
他突然把她拽入怀里,双手紧紧的箍住她的腰身,仿佛要将她揉碎进骨髓里。
正值腊月寒冬,她感受着他温暖的体温,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像是黑夜里独行者突然看到了太阳,浑身的血液鲜活了起来,酥酥麻麻的感觉瞬间席卷全身。
不知为何,几颗滚烫的泪珠夺眶而出,或滑入她的鬓发,或跌落在他的肩膀。
也忘记了要说的话,慢慢伸出手圈住他宽厚的腰身,竟有些贪恋这一刻的温暖。
从那天起,他每天都会抽时间过来陪她吃一餐饭,有时是中午,有时是晚上。
他胃口很好,也不挑食,只是他只吃她做的饭。想来是怕她闲下来胡思乱想,给她找点事情做罢了。
因为她并不太会做饭,味道也很差。但他每次都会全部吃完。
每次看他端着一碗粘稠的面条狼吞虎咽,虽然从不说难吃,但想也是说不出夸赞的话。
她很想笑:“吃的这么香,真是辛苦你了。”
陈靳川才不吃她这一套,夹了一块卤肉给她:“你也给我好好吃,吃的壮一点以后才能多挣钱还债。”
就这样过了半年,他们终于收集到了足够的证据可以证明阮应坤的清白,法院再次开庭的日子定在一个月后。
又是一年盛夏,算算日子,父亲入狱竟快一年了。
她每天都盼着,盼着日子一天天好起来,她遵医嘱吃药,积极配合治疗。终于觉得有在好起来的时候,意外还是来了。
薛婉死了。
突然的,没有一点预兆的,去世了。
在凌晨夜里,抢救无效。
母亲的离世仿佛又让她回到了曾经独行的黑夜,一点光都没有,一点声音都没有,只有冰冷刺骨的温度。
面对这件事情,她伪装的很好,从悲痛欲绝到接受面对,这都是一个女儿该有的情绪,表现正常到陈靳川都没有发现她已经停药了。
妈妈葬礼结束后,阮瑶平静地在路边买了一把美术刀。
在那个阴冷的地下室,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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