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雾气在太阳升起来的时候消散了个干净,窗外朦胧的景象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阮瑶坐在窗户下面的书桌前,看着时间慢慢推移,看着天光一寸寸变亮,把整个房间照的亮堂堂的。
这是一个很老式的卧室,中规中矩的面积,木制的地板,雪白的墙皮。陈设很少,只有一张床,一张书桌,一个立式衣柜,都被整理的很干净。
桌面上摆了一台台式电脑,右下角显示着现在是2013/9/1,阮瑶手边的笔记本上画了各种弯弯绕绕的图画。
电脑上显示了两行字:这类事件发生大概率是前世的自己濒临死亡时,强烈的求生意志恰好遇上时空裂缝。
强烈的求生意志?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腕,很光滑的皮肤,隐约可以看到青色的血管。
完全没有伤口。
可她刚才明明用美术刀深深划破自己的手腕,她绝望到了极点,怎么会产生强烈的求生意志呢?
阮瑶怀疑这个结论的科学性。不过如果真的相信科学,那现在发生的这一切都无法用科学来解释。
头好痛。
五个小时前她还在感受着汩汩的血从腕处流出,死亡渐渐逼近的快感,至此又熬了一个通宵,现在脑子一头乱麻,好像有千头万绪,但实际扯不出其中任何一个有用的线头。
——6:00
厨房准时传来妈妈做早饭的声音,阮瑶的早餐一般就是酸汤挂面窝一个荷包蛋,或者是鸡蛋灌饼加一盒牛奶。
——6:20
薛婉敲响了阮瑶的房门,喊道:“瑶瑶,快起来了,今天第一天上学可不能迟到。”
阮瑶关掉电脑,“啪”的一声盖上笔记本,太阳穴突突的跳动着。
薛婉半晌听不到回应,以为阮瑶还没睡醒,直接推门而入:“瑶瑶?”
不料眼前的场景直接让薛婉愣住了,她的女儿安安静静的坐在书桌前!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阮瑶回头,薛婉正拿着锅铲,不可置信的看着她。而眼前的薛婉,却是乌黑的卷发,身材也更圆润些,脸上的细纹也少了许多。
“妈妈,我一定是在做梦。”阮瑶的声音微微颤抖。
“不,我才是在做梦,还是这等美梦。”薛婉捞过她就是一顿宝贝,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完全没注意她的情绪。
“我家宝贝终于长大了,知道努力学习了!”
此时此刻,阮瑶表面上虽然呆愣,但这颗惴惴不安的心却稍微落地了。
她用了一夜来分析这个离奇的事情,用那台老旧的台式电脑查阅了各种资料,然后又写了几十种分析论,但都无果。
在妈妈抱住自己那一瞬间,妈妈的温度像一支镇定剂一样注入她的身体,于是她漂浮的心开始落地,她开始接受这个事实。
她穿越了。
不,更确切的说,是重生了。
17岁的肉| 体里镶嵌着27岁的灵魂。
这是一件多么令人紧张却又无比刺激的事情啊。
“快快快,洗漱去,妈给你盛饭。”薛婉乐呵呵的把她往洗手间推,然后拿着锅铲离开了,“妈妈今天这个荷包蛋简直绝了,是你最喜欢的半溏心......”
薛婉的声音渐渐远了,被抽油烟机的声音盖住了,听不真切,这一切都好像是做梦一样。
阮瑶一步一步都像是走在云端上,触摸着每一件十年前的物品所带来的时空交错的震撼,都足以令她泪流满面。
——
2023年。
阮家遭遇变故,父亲阮应坤被三叔阮卫国陷害入狱,母亲薛婉也为此一病不起。
阮瑶独自扛起整个家庭的重担,爸爸留下的债务,妈妈的医药费,都压得她喘不过气来,才不过三个月,她就消瘦的只剩皮包骨了。
她站在医院门口,木纳仰着头,雪粒子一颗一颗从灰白的穹顶掉下来,落在她凹陷的脸颊上,片刻消融。
手里的病情诊断书被风吹的猎猎作响,下一秒就要撕裂似的。
医生说她生病了。
她离开医院,浑浑噩噩的走在马路上,丝毫没注意变红的路灯。在等待着的汽车启动的下一秒,她刚好迈入斑马线,随之而来的是汽车猛打方向盘,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
同时她的身体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拉扯,向后倒去。刹那间,汽车从她面前呼啸而过,车主狠狠鸣笛两声,几句脏话从车窗缝里漏出来。
“咚!”
两个人重重的倒在路面上,一声闷响引来行人的侧目。
阮瑶仿佛才清醒,看清了身下的人连忙爬起来:“陈靳川?你怎么在这儿?”
陈靳川是她父亲一案的代理律师。
她整个人都砸在陈靳川的身上,一点也没磕着,陈靳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