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尘往矣(2 / 3)

墨,楼阙灰暗,大地空旷之至,唯有雨声狂乱。

大雨将南宫纯思整个浇透,她几乎睁不开眼,而皇帝正蹲下与她平视,神色是从未有人见过的狰狞兴奋。

此刻,他按着茫然的南宫纯思笑道:“天佑珠玑,神器得固!”

他猛地抓起那女人的头发,将她的脑袋狠狠凑到南宫纯思面前,似乎是一种慈悲施舍的告别。

“纯粹之剑,不该有污。”

皇帝语气森然,随手扔开那女人,神色骤然恢复寻常。

一道霹雳轰然落下,将南宫纯思的脸照得惨白,在那骇人的雷声里,皇帝施施然摆手示意。

如同无数个日夜的幻境里一般,她要竭力挣扎,嘶声怒吼,却似百鬼缠身,难动难言,只得紧紧地盯着那把刀。

醒过来。

醒过来……醒过来。

霎时,滚烫的赤色溅满她的白衣,又迅速被雨水冲刷成几无痕迹的淡粉。

那颗温热的头颅滚至她脚边,用和往常一样哄她入睡的温柔语调,轻声重复着诅咒般的低语。

“纯粹之剑,不该有污……”

所有人大笑起来,风声尖锐凄厉,却与这笑声意外相和。她想接一捧雨醒神,却接到了满手的腥红粘腻。

“很好,你的手以后就该如此。”

“很好,你的手以后就该如此。”

“很好,你的手以后就该如此。”

“……”

一张张扭曲的面孔点头交声赞道,南宫纯思偏偏冷静了下来,面无表情地环视他们,然后用力咬上舌尖。

一丝血从她的唇角渗出,南宫纯思猛地睁开双目,乌黑的眼瞳中盛满麻木与冷意。她劫后余生般大口喘息,却又猛地蜷起身。

难以驱赶的痛楚自脏腑渗进每一处骨缝里,碾压着她的筋脉。

她狠狠撕咬着被子,手不自主地握拳,指甲生生刺进掌心,鲜血自指缝洇进被褥。

如受了鼎镬之刑,南宫纯思只觉自己是一块被煮化的烂肉。

剧痛带来难以自控地颤抖,她咬牙松开血肉模糊的掌心,偏头急急倒气。

好一阵,疼痛才不情不愿散去,无法抗拒的脱力取而代之。

南宫纯思面色惨白,她闭上眼睛,发丝被冷汗浸透,有几绺贴在她的侧脸,更显得她像一只已有裂痕的易碎薄胎白瓷。

死生之时已过,绷着的精神稍稍松懈,那碗化功药的药力来势汹汹。

南宫纯思瞥到了案几边的铜镜,容颜秾艳的镜中人也嘲讽地看过来。

不过是一把握不了自己剑柄的弃剑。

死生如浮萍,去来不由己。

手中攥着的乌木佛珠发出不堪重负的挤压声,刚止血的掌心又碾出斑驳的血色。

忽地想到什么,她眸色微沉,一颗一颗转起佛珠。

·

转眼,两国议和已半月有余,皇帝今夜在琉璃殿设宴宴请东离使臣。

珠玑皇宫形制精妙,楼阁相望,地势各抱,九曲回廊。若无人引领,迷失在这王宫之中,也是常事。

“果然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住在这弯弯绕绕的地方,难怪南宫纯钧那厮养出一肚子阴谋诡计。”

说话这人身如苍松,着一身亲王锦服。鸦色长发以缠丝金冠高高束在脑后,眉目间尽是傲气。

此人虽容貌俊美,却是有名的“活阎罗”,剑下冤魂无数。珠玑国的人虽心中不悦,却也不敢对这位贵客在面上显露什么。

“万里,慎言。”为首的华服男子转头淡淡看了他一眼,又对身边引路的珠玑大臣微微点头道,“幼弟少不经事,烦请见谅。”

“岂敢岂敢,宁王殿下率真了当。”珠玑大臣皮笑肉不笑地客套。

提到这个封号,计骁刚要说什么,前面的兄长似有所感投来一记眼刃。他立刻收声看向庭院中的假山。

与南宫纯钧一个封号着实晦气。他心里想着,状似不经意问道:“南……你们宁王可会出席?”

珠玑皇帝设宴招待东离使团,计骁软磨硬泡求来出使机会,便是为了寻南宫纯钧继续未竟之战,分个高低输赢,若非如此,他才懒得和珠玑人有什么牵扯。

“回殿下,宁王殿下素来喜静,自幼久居宫外,陛下特意恩准宁王殿下自在而为。”大臣措了措辞,转身含蓄道。

计骁扬起下巴,眯起那双桃花目,不知在琢磨什么。

·

今夜天朗气清,偶有薄云飘过,星月明灭。

护国寺内,与主持论完经的南宫纯思推开自己的禅房门,扑面而来一阵桂花甜酿的酒气。

只见一个身着金纹白衣的女冠斜斜睡倒在她榻上。南宫纯思阖上门,掰开女子的手指拎走酒壶。随手续上一支蜡烛,点了浓浓的檀香,坐在一旁的案几上阅着兵书。

“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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