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初夏,太阳一大早就出来普照人间,连带着麻雀、喜鹊等鸟儿也早早立枝鸣唱,叽叽啾啾的吵得人睡不安稳。
被吵醒的尚泽世不情不愿地把眼睛睁开一条缝,朦胧中看见墨绿色的轻纱床幔,一时没反应过来自己身处何地。
“嗯?什么时候换了个颜色?”
掀开被子,一股淡淡的竹叶清香在空中轻飘飘地打了个旋儿。
圣安宫用的熏香可不是这个香气。
“这是在……”
撑着坐起来后,尚泽世抹了抹被眼屎糊住的双眼,定睛一看周围的陈设。
“如意轩?!”
小房子闻声赶来,跪在床前笑脸行礼。
“给陛下请安,您昨日睡得可还安好?”
“本来还好。”
床幔刷地一下被从内拉开,一张阴沉沉的脸赫然而出。
“现在不好了。”
在如意轩过夜的事实,让尚泽世没法不思考一些酒后可能发生的事情。
比如,有无发酒疯?
再比如,有无临幸?
当然,尚泽世此时更关心的是后者,即便尿意正渐渐变得明显,也要先问。
“昨夜……寡人是一个人睡的吗?”
小房子早料到主子的心思,顺带把其它事情也一并讲了。
“是啊陛下,昨夜您叫奴才去拿第二壶酒的时候就睡着了。尤召侍说陛下好不容易睡着,还是就地安歇为好,奴才也想着夜里容易受风,所以就让宫女们过来伺候了。”
努力回忆了一下昨夜在暖香阁喝酒的事情,尚泽世确定自己没记错喝醉的顺序。
“寡人分明记得是尤召侍先醉了?难道是他后来醒了吗?”
“您刚醉倒,尤召侍就清醒了。”小房子一边给尚泽世穿上鞋袜,一边回。
“他倒是醉得快,醒得也快。”
话音刚落,尚泽世的脑海里突然闪现一个疑问:酒量差的人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清醒过来吗?
昨夜,二人同喝一壶酒,尤意情的杯子里总不可能凭空生出来解酒药。要是真的不胜酒力,肯定一头醉倒不省人事,怎么会醒得那么刚好?
那么问题来了,尤意情昨夜装醉图什么?
脑子的机能还未完全恢复如常,尚泽世只推出一个结论,于是向小房子求证。
“尤召侍伏桌睡着之后,寡人有说他什么吗?”
小房子作回忆状,不一会儿答道:“您没说尤召侍什么,就是在奴才问您要不要把他送去歇息的时候,说了句……”
话断在关键部分,尚泽世很难不变得怫然,好在小房子识相,没想多久就接上了。
“他既答应陪酒,醉了也得坐着,早早回房像什么话!”
究竟当时是哪根筋搭错了才会说出这种话,尚泽世已不可知。
眼下,她只明白一件事:自己就是个“一壶倒”,不然昨夜怎会胡言乱语?
往日之事不可追。
多思无益,尚泽世决定不再管昨夜之事。她下床开始做些舒筋活骨的动作,无意中看见掀开的被子底下压着一件杏色的暗花纱衣服。
是谁的衣服,不言而喻,关键是为何会出现在被窝里?
强烈的直觉告诉尚泽世:昨夜的事情没那么简单。
御膳房的果酒虽然味道比较淡,但是后劲不容小觑。
这点尚泽世在昨天之前是不信的,直到不知不觉喝掉整壶酒后,眼皮突然就开始打架,才意识到果酒也是酒,可那时已来不及。
“寡人昨夜酒后……可曾对尤召侍……做过什么?”
“撒酒疯”的行为实在有伤风雅,令尚泽世难以直言。
向来机灵的小房子立马听懂了主子的言外之意,稍稍斟酌了下措辞便回复:
“陛下昨夜醉得不如上次深,除却在尤召侍准备给您擦脸之际醒过一次以外,其余时间都睡着了。”
事实证明,果酒的助眠效果挺不错。
昨夜尚泽世确实睡得很沉,以致于醒来后根本不记得小房子说的那回事。
“寡人中途醒来那次没干什么吗?”
“这个奴才就不清楚了,当时尤召侍让奴才退到外间等候来着。”
小房子露出为难的神色,又怕主子生气,只好老实交代。
“尤召侍给陛下擦脸那会儿,奴才只隐约听见尤召侍哼小曲儿的声音,听着像是他上次在沐月亭吹过的民间小调。”
尽管没有依据,尚泽世却莫名觉得是自己让尤意情唱的小曲儿。
上次抱人家的胳膊,又叫人家捶腿;这次让人家唱歌,还扒人家的衣服。怎么看都像逛青楼会做的事情,人家明明不是干那一行的。
想到母亲当年对父亲一见钟情之后就死缠烂打的故事,尚泽世不禁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