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自问:“我果然遗传了娘亲的好色吗?”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虽说道理是这个道理,但尚泽世还是不希望自己成为一个只看外表的人。
指挥宫女把洗漱用具拿进来时,小房子也发现了被子底下的衣服,把衣服从被子里拿出来一看觉得眼熟极了,心想:这不是尤召侍的罩衫吗?
联想昨夜房中可能发生的事情,小房子顿时豁然开朗。
解决完“燃眉之急”归来的尚泽世由宫女们簇拥着完成了洗漱穿衣,接着开始梳头和上妆。
掐丝珐琅描金镜中,尚泽世的一张肿脸颇有存在感,不过也正是脸肿的缘故,才削弱了几分五官原生的凌厉感,看上去和善可亲了些许。
还有些困意的尚泽世本想趁着梳妆的时候小眯片刻,忽然听见小房子在门外正吩咐谁。
“把这件衣服送还尤召侍,再告诉他陛下正在梳妆。”
女帝的被窝里多出来一件侍君的衣服,换谁谁不浮想联翩啊?
尚泽世无声哀嚎:小房子该不会觉得我平日的矜持都是装的,实际对尤意情如狼似虎吧?
念及自己两次醉酒后的表现,尚泽世痛定思痛,决心以后绝不再贪杯。
待梳妆完毕,尚泽世走出暖阁来到正厅,并未看到预想中的景象。
按宫里的规矩,皇帝在后宫过夜的翌日,皇后以下的妃嫔或君后以下的侍男,须先起来梳洗并在卧房外候着。除非颇受宠爱,有皇帝特许不用起早,否则即为僭越。
先前听小房子吩咐人转告尤意情,尚泽世以为尤意情铁定早就准备好了要来请安,没想到现在连他的影子都没见着。
“昨日回宫的时候还说自己品级太低不配乘龙辇,今日就敢把寡人晾在这里,真有他的!”
在心里骂完前恭后慢的尤意情,尚泽世刚欲起身离开,却见窗纸上出现了一前一后两个人影。
走在前面的人,身姿雅正,鼻梁与额头之间的角度,略大一点则显得脸部崎岖,略小一点则显得五官扁平,简直堪称完美,真是让人不得不感叹一句:“怎么那么会长?”
不消多时,侧颜的主人携随从行至尚泽世的面前,颔首低眉,款款行礼。
“臣侍光顾着在小厨房煮面,误了给陛下请安的时辰,还请陛下恕罪。”
“又是给我的?”尚泽世心说,随即就见侧颜的主人示意随从将食盒呈交给小房子。
这下,事情的原委清楚了。
面煮早了会影响口感,煮晚了会让空腹之人久等。某人是因为掐着时间给尚泽世煮面,才姗姗来迟。
如此情有可原,叫尚泽世怎么能忍心责怪呢?
“平身。”
“谢陛下。”
尤意情很自觉地走到尚泽世对面的位置上坐下,接着对小房子道:“请公公验膳。”
小房子一拍手,殿外立刻进来一个端着验毒器具的小太监,显然是提前吩咐好的。
越咂摸,尚泽世越觉得不对劲。尤意情明明可以提前拜托小房子打声招呼,却不声不响地任由自己被误会为漠视宫规之人,这种行为怎么看着那么奇怪?
“哦!原来他对我使先抑后扬这招呢!真有心机啊!
“哼!如今被我识破了,休想再拿捏我!”
尚泽世用脸上的风平浪静掩饰着心里的小九九,起初还得意来着,最后却突然急转弯地变了想法。
“他为何还不放弃?
“凭他的条件,完全可以另找个生得比我好看、性格比我合适的女子。
“看着也不像爱慕虚荣之人,怎么就非我不可了?
“陛下在想什么呢?”
被尤意情打断了走神,尚泽世从容应答。
“在想你一个富商之子,为何既会煮醒酒汤,又会煮面。总不可能是因为家仆煮的太难吃了,所以选择亲自下厨吧?”
已验过毒的面被小房子端至二人中间的桌上,香气氤氲着钻进尚泽世的鼻子,牵引她低头看看这碗尤意情亲手烹饪的食物。
只见面条之上整整齐齐地码着“三丝”:去黄荷包蛋丝,黄瓜丝和芋头丝。面汤整体呈现一点焦黄的颜色,边界附近泛着少许油花。碗旁还配着一小碟葱蒜和生辣椒所制成的小菜。
钟爱咸香口的尚泽世不得不承认,尤意情做的这碗面,光是小菜就已挑起了她的食欲,不仅如此,“三丝”的搭配更是御膳房不曾尝试过的,乍然接触,确实新颖。
“臣侍的家境还算殷实,这点不假,但臣侍从小就被家人耳提面命‘居安思危’之理,因而学过一点烧柴做饭的本事,为的是即便哪日遭逢不测,一个人在荒郊野外也能活下去。”
“那些雇来看家护院的家丁都是吃干饭的吗?得多‘不测’才会让一个大富商的儿子沦落到孤身在野外求生的地步?”
尚泽世虽觉得尤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