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澄澈。左手抓着门把,右手将伞挂上窗子的不锈钢护栏。原来只是出门挂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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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排站立,各自静看密织的雨幕和远处愈发青翠迷蒙的草地。
夏雨击打着玻璃窗、铁皮雨棚和刚铺好的沥青路面,草丛中的虫儿们窸窸窣窣,头顶破旧的电风扇,呼呼声和吱噶声交错。
原本一直守在老旧办公桌后,刷短视频刷得无聊的保安大叔,拜托我们看一下门,别让不相干的人溜进来,他去买个饭先。
仿佛因为少了一个人,少了一份人气,这狭小的保安室,气氛开始变得森冷。
我忍不住抱住双臂,靠着铺了凉席的木沙发坐下,仰头看风扇,风扇转得越来越快。视线瞄到了一旁的舟清河,他的手指还停留在玻璃门后的开关上。
想叫他关小一点,看到他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不断起伏的胸膛,一直舔舐着微微发干的嘴唇,喉结上下滚动,长袖家居服也挽到了肘关节的位置。
我低头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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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森冷的感觉少了些许。
我抬头,三片扇叶刚好停止令人头昏眼花的旋转。
一杯还冒着热气的纸杯陡然出现在眼前,顺着纸杯望去,舟清河微抬下巴,示意我快点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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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也要喝热水的习惯,还是爸爸教的。
那时候哪忍得住大夏天不吃雪糕,不扒着冰箱灌几瓶冰镇汽水。
等那个,你觉得婆婆妈妈,嘱咐你少喝冰水的人,再也不会烦你的时候,倒不自觉模仿起他的生活习惯。
一点一滴。
大到他喜欢每周去爬山,偶尔和好友去钓鱼,小到他不爱喝金俊眉和铁观音,非要大红袍不可。
穿袜子一定要白袜,出门时皮鞋一定要擦得锃亮,头上不抹个几斤啫喱水,弄得头发一缕一缕的,都不好意思出门。
催他不要再照镜子了,上班要迟到了,他还会指着左手腕的手表,说:小兔崽子,我的时间观念比你强多了。
然后过来揉揉你的头发,问你夜宵想吃什么。
答应你今晚的应酬会少喝些酒,再偷偷塞给你几张零花钱,叫你好好收着,别叫阿姨和妹妹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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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这一切终有一天会消失。
但年幼的我,怎么会预料得到,那一天,来得那么快,又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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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接过纸杯,说了一声抱歉。
舟清河蹲下来,双手抱膝,仰头看我。
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一眨不眨,眼眸清澈,眼角低垂。无声地在问我,为什么,又或者是,怎么了。
我摩挲着纸杯边缘,暖暖的,让手指不再冰凉。
“你怎么不问我,来这儿祭奠谁?”
“别人的隐私,不能随意打听。”
他的目光坦然诚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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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面情绪,尤其是触及到心底深处的情绪,是不可以讲述给陌生人的。
也还好,他不是喜欢探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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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妍妍的话,你听了感觉还好吧?”
话题突然转移到他身上,他目光微微停滞,很快恢复原状。
“你是想问有没有后悔吧。”
我:……
“我早就知道惜惜有男朋友。”
我疑惑,然后开始脑补……
“你别脑补出什么,我因为惜惜有男朋友,才愤然离家出走,这种狗血戏码。”
我有些赧然,“竟然被你看穿了。”
看他神色自若,淡定从容,吃瓜之□□在心中怦然大增,欲喷薄而出。
“说实话,我还是很好奇。”
他撩起眼皮,闲闲地瞪了我一眼,“你好奇我就该告诉你吗?”
我急忙摆摆手,拍拍胸脯,“这是你的隐私,作为一个法律人,我懂得绝不侵犯任何人的隐私权。”
他站起来,坐到我的右手边,“我被赶出家门的原因,跟惜惜,和惜惜一家没有任何关系。”
这么一说,我更好奇了,但表面上还是要装作无所谓的样子。所以淡淡地回复了一个“哦”。
“我和惜惜的确订过婚。不过,不是恋人的关系。”
妈耶!这是什么大瓜,豪门强强结合的当事人就在我旁边,心里的吃瓜小人已经眼冒金光了。
“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没有感情基础的豪门联姻。”
他有些哭笑不得,“你到底看过多少狗血电视剧?”
“很多很多。”
“青梅竹马,不会没有感情。只不过我也不知道算不算爱情。大家都认为我和她是金童玉女,天生一对,自然而然地就在一起了。又因为她男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