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2 / 3)

他眼里,寒门和世族只是出身不一样,但是贪欲和贪得无厌是许多人的共性,唯独唐不器。这样的人,心志坚定,不为外物所移,实在像极了……魏庭燎。

“明公所言甚是,方才是我失言。”周围安静下来,只剩下哀乐,并无人再争吵。卢君陶环顾四周,一下子便看见了那日在迦陵寺门口遇见的女子。女子并未穿红衣,而是一身素服,头上更无什么装扮,没有那块翡翠和花钿的雕饰,真给人一种不染凡尘的圣洁之感。“她怎么也在?是谁府上的女眷么?”仔细看去,萧讱与她挨得很近,想必是萧记室的歌姬。

傅花醉此刻呆怔守在柳泊宁灵前,任厥劝道:“节哀。”闻言,傅花醉拆下腰间宝刀,“我来守灵吧。”

桓孝晖如坐针毡,前些日子,他才和这人吵过,见起面来尴尬得很。而且,对方也不知道他已经在着手调查柳大死因,或者说,傅花醉知道一些他和任厥都不知道的?找个什么由头问问?

在场基本上所有人,都比桓孝晖的官阶高,按理来说他是插不进嘴的。丧仪结束后,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最近积压了不少文牒,那些人什么大事小事都要写一下上报,都护府下辖的州县镇又多如牛毛。一个判官已经累成这样,很难想象唐不器会有多辛苦。以后若是能身膺重任,他桓孝晖会不会担得住?

“桓判官。”

那一刻桓孝晖被吓了一跳,立马顿住了。明明都已经够沉默了,怎么还有人提他啊!“嗯,开府唤我何事?”

“这里有花醉和任司马,你先出来,我有事和你说。”

桓孝晖差点瘫软在地,跪了很久,脚也麻了,全靠小江的搀扶才勉强站起。唐不器居然在众人面前点了自己的名!这么多人都比自己重要,为何单单提起他来?任厥坚定地看着自己,令他更加慌张。

“开府唤我何事?是最近的文牒没处理好交上去,所以开府觉得我不堪重任么?我回去这就……”

四下无人,唐不器也不像刚刚那样端着架子,摆摆手笑道:“你不用这么慌张,我也不是什么吃人罗刹。”

吃人罗刹?这话形容唐不器丝毫不夸张。根据任厥的回忆,大周初定西境之地的时候,这里历经多年战乱,还是一片蛮荒之地,除了有些往来商旅,有钱建立坞堡。剩下的大多数都是流民,无家可归无地可种。谁也没想到,萧公走后,留下了一个门生。读书人耳,不过纸上谈兵。

但谁也没想到,唐不器以儒生之身,事事做绝,以身为薪,给万古长夜的西境带来了一片光明。先是勒索富商,把抢来的钱用于西境事务,又广济难民。同时丈量田地,得罪了不少权贵,其中就包括西境扎根的魏氏。若无唐不器,西境恐怕不会如今日这般太平。更令人敬佩的是,他于人品上更是清正,私德无亏,就算政敌想要搞垮他,都找不到由头。而且朝中的萧公,是他的靠山。

所以有很多人寄希望于刺杀,若是能当街结果了唐不器的性命,就能避免被其迫害。不过可惜,唐不器私邸如铁桶一般,又与一些江湖人往来密切,故而贼人屡屡未能得逞。

桓孝晖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功绩,在桓孝晖看来,他们所有人都是皇帝的臣子,作为臣子,就应该和光同尘,不要把事做绝,不然到时候,上面倒了,你做下的一切就成为祸端,会受到不少人攻讦。值得么?劳心劳力的,傅花醉也是一样,直接和崔神秀撕破脸,以后在道上怎么混?

唐不器若有所思,“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西境很多人都怕我,你也是其中之一。也对,我做下的事,很难不让人害怕。”

“开府,我斗胆说一句。您这样做,到头来的下场不会是荣归故里,您又何必呢?”桓孝晖鬼使神差来了这么一句,说罢后悔莫及,但已覆水难收。唐不器应该不会生一个小人的气吧……

“我知道,很多人都这么说过。”唐不器并未发火,也有可能是出身的缘故,“桓判官,你我俱为平民士子,你肯定明白,我们能走到这一步,背后肯定需要人支持,不然早就成为弃子。”

桓孝晖怎么能不懂呢?自己能成为都护府的判官,也是全靠柳大的扶植。若是没有柳大,他怎么可能从戎边塞,又怎么可能升迁?他连寒门都算不上,可以说连门都没有,只能算是一个草芥!不过即便是草芥,他也有自己的想法,他不想成为权贵争斗的牺牲品,他不想为人所用!

他本以为对方会劝自己别太沉沦,要好好想想以后,但是他错了。

“晦之,我明白你在纠结什么。你不想和人以利相聚,所以才与柳将军以意气相交。但,我告诉你,时至今日,你还是个儒生。这么多年了,你一直在纠结,你不想被欲望迷了心智,又不想碌碌无为一生……你还没有想通。”唐不器道,“你也知道,能力是我等白衣士子的立身之本,却又不愿让自己的能力为人所利用,因此浑浑噩噩,这些年来颓丧惯了,只要舒适,就不愿去改变。”

“为什么要改变?”桓孝晖迎着对方的目光,“沧浪水边有濯足翁,也有屈平,我为

最新小说: 我可能是个假反派[快穿] 离我远点儿 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也说 风吹汴京凉 豪门千金她不想装了 (修真)撩完就跑不负责 一夜惊喜:顾少轻点爱 慕少,请你消停点 萌宝一加一:爸比,请跪好 论如何帮男友反向冲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