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侈(1 / 3)

之后几天,詹仰去西街的蓬客居找过几回闻仲。她二人的婚事早已在归鸿郡中传开,沸沸扬扬,想藏都藏不住。蓬客居的掌柜见她到来,心知是上门寻夫婿的,二话不说将她引入闻仲所住客舍。

进入闻仲的房间,内中一应物事整齐利落。桌椅板凳整整齐齐,床褥叠的四四方方,茶壶杯盏干干净净,断然挑不出一丝不苟之处。与其说是这房间的主人保持的好,不如说是这房间根本未曾有人住宿过。

詹仰略扫视一圈,见他竟然连个包袱都未曾留下,不禁向掌柜询道:“王掌柜,我相公当真住在这?”

王掌柜一个劲点头道:“当真,不假。”

詹仰走向桌旁与榻前,道:“你可不要骗我。这板凳,这茶盏,这被褥,可都未曾动过。你说他晚上就睡这,怎么连个人气都没有?”

王掌柜摇了摇头,走到窗边双手推开,洒下一束晨间的微光,道:“詹大小姐,看这窗外便知。”

詹仰将信将疑,靠近窗边向外望去,只见一棵秋叶凋零的梧桐树,站得笔挺威猛,孤零零立在客栈旁,与周围繁花似锦的城区建筑,格格不入。

詹仰指着这棵梧桐树,道:“他该不会晚上就睡这棵树上吧?”

王掌柜:“正是如此。”

詹仰万分难以理解,“既然如此,那他为何,为何还开了这间上好的客房,屋内暖乎乎的又舒适又敞亮,他偏要睡在初春倒寒的冷风中?”

王掌柜颇有些为难道:“这就不知道了。”

詹仰盯着窗外那棵树,沉思良久,询道:“王掌柜,你可知他白天都去哪了?”

王掌柜:“这位客官没说,小的自然也不方便问。只知道他夜里回来的很晚,总是风尘仆仆,鞋底泥泞,衣摆偶有苍耳。”

詹仰略一思忖,大致清楚他去做什么了,向王掌柜道谢后,出城门,直奔后山去了。

归鸿郡外山脚下有片幽深的老林,荆棘遍地,苍耳丛生。城中的老人们常常拿这片林子里的妖魔鬼怪,吓唬调皮捣蛋的小孩。什么吃人不吐骨头,吸食活人的阳气,变成美女蛇勾人魂魄。

詹仰自小吓人长大的,这些糊弄三岁小孩的谣言,她从来不放在眼里。

起初她还壮着胆子昂后阔步,但越向林中深入,越发没了底气。

密林深处,越走越黑,头顶层层枯枝残叶遮蔽青天白日,道道浓雾将不出十步视线外笼罩其中,不时听见寒鸦嘶哑悲鸣,还有各种不知名的野兽哀怨低吼。说不出的荒凉,摸不到头的诡异。

到后来,三步之内辨不清南北东西,詹仰心中没底,总觉得转来转去,仍是绕着一棵形似鬼魅的枯树在原地打转。

她彻底绝望了,停下脚步茫然四顾。

更让她绝望的,浓雾中突然投射出几道猩红目光,且越聚越多,越逼越近,原地转了一圈,只见四面八方密密麻麻红光一片,随时夺人性命!

狼牙棒此时不在手,瞻仰心道:“就算死,也要战死!”

说着,蹲下身摸到一块青石,一根枯树棒,准备拼个你死我活,名垂青史。

随着一声野兽嘶吼咆哮,四方接连为之响应,一时间轰轰隆隆,猩红跳跃,加快脚步,直扑詹仰而来。

詹仰一个石头丢过去,石沉大海。再一个手举棒落,她刚举到半空,却是被一只呲牙咧嘴的饿狼扑咬住!

她哪还挥的动,调转头撒腿就跑。一回头,四方狼群已近至视线内,一个个口角流涎,凶神恶煞,凄狠阴鸷,尖齿利牙对准她头顶,一个纵跃当头扑下!

詹仰退无可退,逃无处逃,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既然不能战死,那便站着死!”

隧直挺挺站的跟个木桩子似的定在那棵枯树下,双眼一闭。

她清楚闻到了一股几百年没刷过牙的口臭,对准她颈间落下。就在牙齿到肉的一瞬间,突然一声剑啸划破浓雾,直取狼群包围处,几声清锐铮鸣,一声饿狼哀嚎,那些口臭渐渐随风散去了。

詹仰定了片刻,缓缓睁开眼,四方狼群已被击退,只见面前一袭霜白,浓雾中眸光淡淡,面色有些肃然,反手将长剑插回身后鞘中,发出一声“噌”的回响,清脆又利落。

闻仲垂着眼帘,清冷道:“它本不该死。”

詹仰顺着他目光看去,正是被他一剑刺破喉咙的那头饿狼。詹仰看的是瞠目结舌,半晌语无伦次道:“它,它,这狼,这狼,刚才要吃了我!你不是捉妖师吗?怎么替一只吃人的妖怪说话?我可是你即将过门,过门的······”

闻仲:“你若不来,它可以捕野兔追山鹿。不管啃了谁的脖子,我绝不会理睬。这个世界,弱肉强食。草沾雨露,兔子食草,狼撕野兔,天道法则。有些妖虽作恶,却不一定吃人。同样,吃人的也不一定全是妖。”

詹仰被说糊涂了,一拍脑门,道:“前些日你捉的那只臭黄花是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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