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离伸出手去摸余稚龄的发髻,小小的丫头像是发现了什么,疑惑的转过头:“幺姑,你发间的簪子呢?”
“不是在上面吗?”余稚龄随手摸了摸头上华丽的簪笄。
“不是的,在这里,少了一只。”阿离胖乎乎的小手点了点发髻间空缺的位置。
余稚龄笑了笑,将阿离往怀里抱了抱:“那可能就是从哪里丢掉了吧。”
“幺姑可真不小心。”阿离得意的仰起脸:“若是让哪家公子捡了去,幺姑可就要嫁给人家了。”
余稚龄没想到这小丫头还会说这样的话语,笑斥道:“小丫头从哪里听来的这些话,也不知羞。”
“明明就是嘛……”阿离仰着小脸正要反驳,对上余稚龄的目光却也不敢再说。
小小的丫头心里不高兴,一伸手,不远处悬挂着的灯笼便熄灭了灯火,余稚龄看在眼里,却没有干涉,反而问道:“阿离是公子让过来的吗?”
她从悬挂灯笼的房檐下走过,那盏灯笼里火焰灼烧,红橙橙明晃晃的光影中,公子荼雩的画舫正停在岸边。
青碧色衣衫的公子,此时正立于船头,风吹动着他宽大的衣袖,也吹起了火盆里浓浓的白烟。
怀里的阿离瞥见公子荼雩,立刻挣扎着离开了余稚龄的怀抱,粉嫩的小丫头眼见着公子荼雩,转过身来又拉了拉余稚龄的衣袖,余稚龄俯下身,那小丫头便踮着脚贴在余稚龄的耳边说道:“公子有事儿要同幺姑说,阿离带幺姑过来,幺姑要记得给阿离买五味饼。”
余稚龄含笑着应下了,阿离白桃一般的绣花鞋从裙摆下露出来,浅淡的颜色,精巧的布料,竟依旧如同崭新的一般。
余稚龄看了她一眼,缓步向公子荼雩走去,翩翩谦谦的公子靠在画舫的柱子上,捏着手中的鱼食,随心所欲的抛洒着。
画舫在余稚龄登上之后,又一次飘向了湖心。
“你这个样子,湖里的鱼就都要被撑死了。”余稚龄含笑着说道。
公子荼雩满不在乎的耸耸肩,将手中的小罐子放在桌上:“可如果没有我,它们总归也要想尽各种法子,总归是要吃的饱饱的,才能够停下来。”
余稚龄坐在一旁的小桌边,摆弄着桌上的荷叶莲:“我听说这湖里面有一尾金色的锦鲤,没有一条鱼的湖水太寂静了,你说如果要让这些鱼都活下来,我又要怎么做,才能找到这一尾金色的锦鲤呢?”
公子荼雩为余稚龄的茶杯斟满茶水:“那你的鱼食就要慢一点喂了,一次不要撒太多,足以让湖中的鱼都浮上来就好了,然后再时不时的扔上一些,等着那尾金色的锦鲤浮上来就好了。”
余稚龄抬起眼眸笑了笑:“你找我过来,并不是说这些养鱼之道的吧?”
公子荼雩慵懒的靠在椅子里:“我想这个事情,你应该很感兴趣。”
“魏萱安要来你的画舫上举办生辰宴。”余稚龄眨了眨眼睛,漂亮的杏核眼如同一颗星子,窥探转瞬即逝的一切:“你想要让我阻止她?”
公子荼雩笑了笑,一张白纸在他手中聚合又展开,他叹了一口气说道:“果然什么事情都逃不过幺姑的眼睛……不过这次我已经答应魏姑娘了,幺姑若是得空,便过来看看吧。”
余稚龄并没有马上答应,反而笑道:“你是明知道我的性子的。”
“现如今的形势,只怕已经容不得你自在了。”他的语气顿了顿:“魏萱安的父亲魏承暨当年是王雁卿的上司。”
余稚龄听到公子荼雩的提醒,敏锐的神经已经觉察到了这背后的联系,她笑起来,如同不经意地说道:“十二更难道不会派些人来帮你做事吗?”
“会来,但我觉得更需要你的帮助。” 公子荼雩目光深幽,如同深谷从穿来一般:“幺姑,我们相识也快十年了吧?”
微风阵阵,吹动波光粼粼,碧华湖边上的一处小村庄,此时茅草搭建的小房子里,一只微弱的蜡烛,还在跳跃着光芒。
借着那点细小的光亮,能够看清楚坐在屋中的三个人。
陈良甫正将一张破烂的图纸铺展在桌上,等着王雁卿仔细辨认。
“公子这张图是从哪里拿到的?”王雁卿仔细分辨之后问道。
“王大人是觉得有什么问题吗?”宋兆在一旁避开了王雁卿的提问。
王雁卿又一次看过图纸,摇了摇头道:“这条路的走向是不对的,我清晰的记得,道路又窄又长,是没有分岔口的。”
陈良甫皱起眉头:“那王大人还记得这条路最终是通向哪里的吗?”
“那是老祈安王藏赤柄稔铜的地方,当时献给皇上的一批,就是从这里得来的。”王雁卿说道。
“献给父皇的?”陈良甫反问道。
“对。”王雁卿满是皱纹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诧的表情,但他很快就回归到了应该有的平静:“七皇子去找找吧,这赤柄稔铜既可做燃料,又可以冶炼兵器,而且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