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被那样的眼神看着,任是铁石心肠的人,也无法拒绝她的请求吧。谁说女子手无缚鸡之力,明明仅凭一个眼神,就能左右他的想法。
他在心里快速盘算谋划着,这一趟虽吉凶未定,但毕竟有所准备,且我方已然占得先机,只要防范得当,应该不会出什么岔子。按着昭忠的传书,敌人尚未在麓山发现什么线索,还在继续探查,只要引而不发,暗地里潜伏,再伺机而动,当是可以将风险降至最低。当下心里已经下了决断,便道,“你真想去?”
见他松口,沚汀忙不迭的点头,头发也随着她的动作四处飘散,一缕不听话的发丝甚至贴上了她莹润的脸颊,她也顾不得拂去,“我一定万事听从安排,不胡乱行事,再说我是那起劫案的亲历者,比其他人都更熟知整件事情的经过,带上我,说不定我能帮上一二呢?”
卫槊无奈道,“也罢,那你便速速收拾一下,准备出发吧。届时切记紧跟我左右,不可妄自行动!”
沚汀忙应了,生怕他反悔,当下便吩咐又英开始收拾行装。卫槊在前院里等不多时,她便背着包袱出来了,显是平常便做足了随时出行的准备,才能这般反应迅速。他不禁在心里苦笑,只道还好当下答应了她,不然必是好一番磋磨。
二人即刻出发前往麓山与昭忠汇合,为节省时间,他们并未乘坐马车,而是一路快马加鞭向着麓山奔赴。时下里骑马击鞠皆是贵族小姐的交际手段,是从小就需开始修习的课程,沚汀的马术更是由颜尚书重金聘请宫里的御马师所授,翻身上马一串动作行云流水潇洒恣意,直看的卫槊晃了眼睛,即便是他这样常年骑马的人,也挑不出半点毛病,也是他第一次发现,原来骑马这种简单粗狂的动作,在她做来也是娇柔飒爽兼具,是别样的风情。
不多时,二人便出了城,继续向着麓山方向打马狂奔,再行得约莫几刻钟,便快到麓山脚下的驿站了。沚汀想起上次自己来此地时,还是因着与宋霁兰和厉蕴的约定,彼时她还是尚书令千金,如今却早已物是人非。
念及此,她忽然想起卫槊曾提及那日不曾在法华寺见过她二人之事,当时她并未十分放在心上,便是此刻她也认为二人定是有事耽搁,或者走了别的小路,但既然又有机会来到驿站,不妨便向当时得了她们吩咐、给她留下风帽和暖炉的小厮再询问证实一番。
她便向卫槊提出了自己的想法,他也深以为然,时日尚早,且山上有昭忠在,当是十分放心,小厮这里毕竟也是一条线索,是线索便不可放过,眼下任何与案情有关的消息,都是宁滥勿缺。
二人当下便叫来驿站的掌柜,请他帮忙寻来当日的小厮,这掌柜的也是个有有眼力见儿的,见沚汀与卫槊谈吐不凡,气质脱俗,心知必定非富即贵,便也不敢怠慢,立时便按着沚汀的描述寻来了那日的小厮。
她仔细辨别,确认了眼前这个小厮便是那日呈给自己风帽和暖炉之人,心里不由隐隐有些紧张,又有些期盼,暗自忍耐道,“数日前,你可曾受人之托,将几件物事留给一位前来驿站的小姐?那位小姐当日乘坐一辆双驾马车,你将东西呈上之时,她还赏赐给你了五十钱?”为防这小厮作伪,她故意隐去了一些细节,留作后面核对。
“记得记得,”那小厮忙道,“是一位很美貌很贵气的小姐,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来的,那通身的气派,跟咱们这些人可不一样。人美心也善,咱其实也没干啥,就是受人之托,转给那位小姐一件风帽,一顶暖炉,人家就给了咱五十钱,要是其他客人都像那位小姐一样大方,咱这苦日子也算熬出头了哎。”
“小丁,”掌柜的看不下去,出言训斥道,“捡着贵人问的好好回话便是,在贵人面前瞎抱怨什么!”
沚汀的心里却是长出了一口气,松快了许多,与曾经亲近的人为敌,是她最不愿面对的事,她无法想象如若卫槊当初的怀疑成为事实,她还能有勇气去手刃仇人吗?此刻听闻小厮所言,至少那两样东西是能对上号了,如此她继续道,“无妨,便让他说罢。你既记得这两样东西,当还记得那时是谁让你将它们转赠于人的?”
那名为小丁的小厮本是被掌柜的一番呵斥训的低下头去,听到沚汀温言安慰,才敢慢慢又抬起头来回话,这一抬头,便对上了她柔善的目光,那日的那位小姐已经让他觉得惊为天人,他长到十几岁,在驿站里迎来送往也见过不少人,却从不曾见过那么漂亮的姑娘,可今天这位,却是比那位姑娘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京城的风水,怎么就这么养人呢?
他不敢亵渎,忙回话道,“是两位姑娘,看着也是通身的贵气,交待好这些事情后,两位姑娘就往山上去了,听着似是要去法华寺赏梅。”
闻言沚汀与卫槊默默对视了一眼,闻弦歌而知雅意,他明白她是想说宋厉二人与此案并无干系,只是在他这个局外人看来,小厮的话并不足以证明这一点,她们完全可以逢场作戏,假装上山再偷偷返回,甚至再逼真一点,寻个避风的地方躲一阵便好,不费吹灰之力便可以得到小厮这样一个证人。然而这一切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