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前。
蛋糕店里,店员卢平文戴着卫生口罩从后厨走出来,两手端着烤盘。
他走到店中央的橱柜里,打开玻璃柜门进行补货。
店门上的铃声响起,有顾客进来了。
“欢迎光临。”他头也不回,下意识地招呼道。
清空烤盘上的面包后,他转头望了一下墙上的时钟。
霎时间,他眼尖地发现,店里来的顾客,竟然是他的“熟人”。
他放下烤盘,径直向那个正在挑选面包的女孩走去。
他拍了拍女孩的肩,在她身后闷闷地喊道。
“柳青青。”
此话一出,那女孩手中的食品夹“咣当”一声就掉在了橱柜里,而她也缓缓、僵硬地转过了身。
卢平文摘下口罩,用一种讥讽的眼神打量着她。
“卢平文?怎么是你?”她的语气失了镇定,甚至有些许的颤抖。
卢平文观察她的反应,嗤笑一声,继而抬头看了眼门口的摄像头,说。
“这里不方便,去后厨说。”
看到身后的女孩乖乖地跟着进来了,卢平文内心冷笑,他坐在平时工作的旋转椅上,睨着她道。
“柳青青,说说吧,你一个小偷,进过局子,怎么会有个警察哥哥。”
他感觉到女孩的神色有了明显的紧张。
“他是我远房表哥,之……之前我们分家了,没怎么联系。后来家里发生变故,就来这找他了。”
卢平文面露嘲讽:“你表哥,知道你以前进过局子吗?”
回答他的是女孩的沉默,也是这份沉默,让他更有了说话的底气。
“看来是不知道。”卢平文从椅子上起身,在女孩耳边威胁道。
“柳青青啊柳青青,你和你哥关系很好吧,要是我把你是小偷的事情告诉他,你说,会怎样?要是别人都知道,你哥有个小偷妹妹,又会怎样?”
女孩捏紧拳头,背部紧绷得像一张弓,她瞪着卢平文,压着愤怒道。
“你要什么条件?”
卢平文因她这个反应嘁了一声,伸出手掌道:“五千块。”
“我没有那么多钱。”女孩一字一句道。
“也不是要你一次性给我。没钱,你可以找你哥要啊,或者,你再去偷呗。”卢平文手指戳向一团奶油,放在口中舔舐。
女孩的双手紧握成拳,半晌后,她沉声道:“你这是敲诈勒索,你要是敢告诉我哥这件事,不怕他把你抓起来吗?”
末了,她呼出一口气,附加了一句:“我哥会批评我,会责罚我,但也就仅此而已。”
“你,柳青青,你真是……”卢平文发现他稳压一头的局面被破解,气得咬牙。
“行啊,你告诉你哥,说我敲诈你,我反正也进过局子,我还怕再进一次?”
卢平文虽然嘴上这样说,但他心里也不希望这件事闹大。
一方面,他只想干些顺手牵羊的事,另一方面,他也怕柳青青把他的龌龊事也说出去。
“柳青青,其实我俩也没什么仇怨,这样,你把五千块给我,我就永远帮你保守秘密,你也啥都别说,我们就都能好好的,不是吗?”
他的语气缓和了下来,只要钱得手了,目的就达成了。
可是他不知道,因果的榫卯一旦咬合,便会开启命运车轮的机关,它滚滚向前,绝无休止。
而他站在车轮前,手中却没有缰绳。
市公安局,局长办公室。
季长风翻看着卢平文的尸检报告,他身旁受邀前来的吕教授也低头读着报告,沉默不语。
吕教授是警大的犯罪心理学教授,前些年刚刚退休,加上身体患病,很长一段时间都在疗养院躺着。最近才恢复了身体和精神,会主动地去协助各地警力办案。
“季局长,你先前跟我说,你怀疑过第一个案件里被害人的描述?”吕教授放下报告,询问对面的季长风。
“是的。”季长风点点头,解释道,“因为我们根据描述进行画像和侦查,一直都毫无所获。”
“被害人死前的证言通常都是一级证言,很难被推翻……”吕教授说到这里,停顿思考了一下。
“可是,我感觉这个被害人在报警时的话语体系,和其他人不太一样。”
“还请细说。”季长风双手交叉,放在桌上道。
“被害人在电话里,第一句说的不是‘救命’或者‘警察,有人要杀我’,而是自己的姓名。”吕教授边回忆边分析。
“首先,在报警电话中,绝大多数都是事实先行,其余信息都下意识排在后面。其次,个人的姓名,一般极少出于他本人之口,除非是自我介绍或回答身份问题。”
季长风恍然惊觉其中的异常之处,却又提出:“可是我们做了声音识别和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