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奴颜婢膝的姿态。
“公子这边请。”她领着二人来到靠近舞台的一处位置坐下,奉承了几句方走。
再见兰儿时,她没有戴着面纱,想来老鸨应该清楚她们曾见过。
只是兰儿的表情有些疑惑,她原本在服侍一位膀大腰粗的客人下酒,那被一圈黑胡子包围的油腻腻的嘴都快贴到她精心养护的脸上了,老鸨忽然出现三言两语就把她带到了这位公子面前。
说不感激是不可能的,比起一位恶臭的胖子,眼前这位公子虽说带着面纱,可看眉眼要清秀的多。
“兰儿,还记得我吗?”
她一出声,兰儿脸上的笑容更加真诚了,显然,她认出了她。
“公子,是你!”她惊喜地凑上前,挽住她的袖子,问,“上次一别,我还不知公子的尊姓大名呢,能否告知小女?”
“我姓槐。”
“槐公子,这么多天,你去哪儿了,我以为彼此坦诚相见之后你再也不会来看我了呢。”
“我何时这样说过?”她忍不住揪了揪她柔软的脸蛋,“如此佳人我欣赏还来不及。”
兰儿羞红了脸,拍开她的手嗔道:“那你怎么还掩面见我?”
“那是我脸上有疤,怕惊了你。”
谈笑之间,兰儿却不似从前常提及她最倾慕的沐颜姐姐,她暗道诧异,一问方知,沐颜已嫁与一介商人,如今的花魁换成了别人。
有这么巧的事吗?沐颜姑娘走了,宫里却出现了一位身形极其相似的蓝妃,容貌也是倾国倾城,明丽动人。
“脱离贱籍不是好事吗?”她瞧着她低垂的眉眼,“姑娘看上去似乎并不开心。”
“公子说的没错,只是沐颜姐姐一向待我很好,此次一别又不知何时再见了,难免有些伤感。”她低声道,旋即摇了摇头,站起身为她斟茶,“我这样说会不会扰了公子的兴致?”
“怎会,人之常情而已。”
滚烫的茶水灌入肠腔,整个身体因此温暖起来,她想起门口那些披着破布的乞丐,问道:“我看这条街上多了不少乞丐,又是怎么回事?”
“哦。”兰儿脸上作出嫌恶的表情,“那些人!”
“他们是不知从哪儿窜入城内的流民,整日也不找事做,净等着敲诈别人!”
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说话气呼呼的,“难不成公子也被他们缠上了?”
“我还好,你们这些单身女子出行恐怕很不方便吧?”
“正是,我前日去铺子买胭脂,就被一个老头缠上了,怎么甩都甩不掉,我总不能拖着他走吧,就给了他一个铜币。”
“没人管吗?”
“自然是有的,可是一告官就说最近人手不够,暂时管不了。”
真是荒唐,她心想,偌大一个京都竟连治安的人也抽调不出了吗?
“那你们出去怎么办?”
“能有什么办法。”兰儿耸耸肩,“只能和姐妹们结伴出行呗。”
“诶,不说这些糟心事了,公子,你最近过得如何……”
临别时兰儿还揪着她的袖子不放,非要问清她下次什么时候来。
然而她身在宫中,身不由己又如何能给个准话,只好沉下面孔道:
“我说不好,或者你就当我永远不会来了吧,那样说不定你心里会好受些。”
“你这人……”她无奈道,也不抬眼看她了,“竟连骗骗我都不会吗?”
“与其抱着希望,不如什么都不要想,那样只会在日复一日的等待中消磨为数不多的快乐。”她轻抚过兰儿的发鬓,认真道,“你是个好姑娘,所以我不想骗你,你也不要轻易对别人抱有什么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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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出聆音楼时,已经日暮黄昏,街上的行人少了许多。
她方走没几步,就觉察到了一股熟悉的拖拽感。
扭头一看,还是那个妇人,逆光下,她几乎要和血红的夕阳融为一体了。
“我不是给过你吗,怎么又来讨要?”
“公子善心,给了我三个铜板。”她声音嘶哑,破了风一样呜咽,“可我还没捂热,就被一伙人给抢走了!”
“我在这寒风中等了整整一个下午,期盼有人能像您一样给我一些施舍,可终究只盼来了您。”
妇人匍匐在粗粝的地上,看不清她的脸,那声音却尖利、呆板,像是这具消瘦的身躯所能发挥的最后一点力气了。
若是兰儿站在这,或许她已经给出了自己的卖身钱,但江时锦转回身,不再看她,冷冷道:
“我不会再给了,请你放开手。”
“为何,你明明是个大善人!”她还是紧攥着不放,“求求您了,不然我会活活饿死的!”
“放开。”她蹲下身,一根一根掰开枯黑的手指,“我说了,不会再给。”
“啊!”她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