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敌不过,松了手,倒在地上,抬起头恶狠狠地看向她,“我真是看错你了,你就是个伪君子!”
伴随着凄厉的鸣叫,陆陆续续有人凑近围观。
“发生什么了?”有人问。
“他!”她趴伏在地,指着江时锦嚷道,“他见死不救,给了钱又拿回去,怎么会有这样虚伪之人!”
到底谁比较虚伪,旁人不清楚,江时锦倒有了深刻的体会。
那妇人见她不出声,越发变本加厉了。
“可怜我一个女人,从那么远的地方到这来,孩子饿死了,丈夫把我卖了,如今又被他骗,我的命好苦啊……”
抱怨之声不绝于耳,有人面露同情,有人听不耐烦了,对着江时锦道:“哪有送出去的钱收回来的道理,你还是还给她吧。”
“我是给了她钱,但她自己守不住,怎么还怪到我头上?”
她反问了一句,旋即被妇人的呼号声淹没。
“这年头,真是让人没法活啦……”
也不知道她不吃饭哪来的力气叫,喊得比她还大声。
于是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除了当事人,没人清楚二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何事,他们只相信眼前看见的和耳朵听见的。
所有人一下子变成了政客,张大了嘴指指点点,从一些传到耳中的只言片语就可以清楚他们的主张——大多是对江时锦很不满的。
政客们派出了一名代表发言,是一个年纪较大的老人,穿着灰蓝高领衣,外搭松霜绿鼠灰袄,腰间挂玉,胡须发白,说话都颤颤巍巍的,他一开口,妇人立刻不叫了。
“这位公子,她都那么惨了,不妨施舍她一点吧,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想不到竟有如此有情有义之人。”她恭敬地作了一揖,在老人满意的笑容中道,“既然老伯如此大义,不妨为我等做个示范,我也好知道给多少才算仁啊。”
代表人笑容凝固在脸上,扭头向后望,原本拥护他的人此时纷纷道:“是啊,老伯为我们露一手!”
表情无一例外是恭敬的,想必心下都等着看热闹。她如是想道。
老伯硬着头皮掏出二枚铜板丢到碗里,解释道,“人人都不易,施主也该体谅我们这些施舍的人啊。”
妇人剧烈地点点头,抢先塞入怀里。
老伯转而看向一边的江时锦,道:“我已经给了,轮到公子了。”
“您给了她。”她指了指街边探头探脑的乞丐,“那他们也得给吧,看着都快饿死了。”
“一条命是命,这么多人都不算是命吗?”
“你!简直胡扯!”老人瞪大双眼,胡子都气直了。
而江时锦却没顾着他,大声朝那边嚷道:“喂,这边有个大善人在派发钱啊,你们快过来拿!”
那些人本就在往这边凑,在听到这样的话后更是冲散了队伍,围到老人身边怏怏开口。
趁着混乱的间隙,她偷偷溜了,跑出一段距离后才弯下腰,手撑着膝盖喘气。
视线里忽然闯入一只骨节分明的手,隔着厚厚的衣衫握上她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