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桌客的宴,要忙的事多,开席晚。
江明达前几天都做着端盘的活,今晚特意提前请了假,为的就是晚饭和芋子哥他们聚一聚。但是,他还有别的零碎活要干。
江瑷知道后,没有下车的意思,只问:“吃的呢?”
江明达绕到车后,把两袋熟食提到前面来。
两个大红袋子,鼓鼓囊囊,一看外观就知道是零食。坪里有人瞧见了,起哄喊:“达哥,搞点来给我们吃咯。”
“是别人定的货咧!”
江明达将袋子放到她脚边,伸着头问:“你真不下来?冷呢。”
下去就要戴口罩,戴口罩就不能吃东西,遭罪!
“不去。”
“那我空调不关?”
“容易中毒。”
“开那什么循环?”
“还是有可能。走吧走吧。”
江明达走了,才帮着搬完新洗好的菜碗,电话就响了。
“江明达,好冷。”
江明达跑到后厨一看,菜只炒好了两个要久焖的,离开席还早,所以他出来后,把车开到自家坪里。
“你到这边烤火,再试试其它的零食,帮我提提意见。有些货是新送来的,在试卖。”
“行。”
大冬天,外围冷,人都向中央靠拢。芋子哥没参与做事,早早地按指示占了个边角,其他几个还在附近的商店里打牌,过一会才来。
江明达在席间摆酒水饮料,不时地留意着来客,一见到那位,立刻把活丢给侄子,跑回去接人。
圆哥脚下又添了两大袋,刘娴丽朝舅舅一摊手,表示她劝过了。
江明达认命地拎起这两袋,催道:“已经来了,穿一身红,很好认。”
江瑷抽了纸,随便一抹嘴,走到门口,突然抓起了墙角的扫把。
“圆哥,圆哥,冷静。”
打人要在暗,不然就会在案啊!
江瑷莫名其妙看他一眼,回头,把刚才座位下掉落的碎屑扫在一起,因为没看到撮箕,就用纸将它们包起来,再扔进垃圾桶。
是个讲究人!
江明达白白吓出一身冷汗,在心里暗自喊“妈呀”。
他想起了高中生涯的最后一架,圆哥就是这样平平静静地抄起讲桌下的凳子,冲向了跟他们起冲突的那个班。
那时候她才16岁,穿着那件后背印大黄鸭子的童装,婴儿肥还没褪干净,白里透红的脸,可可爱爱地挤在用愤怒虚张声势的男生中。
整个新教学楼的老师都出动了,阻拦、训斥、教育、怀柔,再是罚!对他来说十分熟悉的流程,可能她是第一次经历。江明达清晰地记得,其他人脸上有不忿,有紧张,有懊悔,只有她是兴奋。
打架不怕老师傅,就怕这种什么都不怕的嫩头青。
“我们冷静一点,这种人,你骂她几句,她只会更得意。你放心,我交代丽……丽妹子,过来过来!哪回看见后屋山那个春花婆,找个机会好好骂她一次。”
刘娴丽大声应:“行。”
江瑷点头说:“我不骂人。”
那也不能打人啊!
江明达急得背上冒汗,江瑷又说:“你放心,这么多人呢,我不会当众打她。我就是想看看那是个什么货色。对了,她们家还有哪些人,娘家是哪的?”
这是要一锅端吗?现在是法治社会啊,我滴个娘吖,这要怎么办?
江明达没答,江瑷不急着走,扭头看向刘娴丽。
刘娴丽老实回答:“男人在外地打工,常年四季不回来,是个特别老实的人。两个小孩,跟爸爸一个性格,放假回来,路过不做声,来店里买东西也不做声。两个都有十几岁了,在中学读寄宿。”
江明达补充:“高中部早就撤掉了,只有初中。”
江瑷点头,又问:“她的姘头肯定不只这一个吧?”
刘娴丽看向舅舅,见他点头,就说:“听说还有三四个。”
她下巴一扬,江瑷看向马路。马路中央,一个嘴里叼着烟,手插口袋缩着肩的中年男人在往下走。
这也是之一。
男人后方不远处跟着一个穿棉睡衣套的胖女人,在不停地数落他:“叫你快点,就是要拖拉。等下没有好位置了,坐到边边上,冻死八个人?……”
江瑷的眼神有些复杂,江明达不想再胡思乱想,急中生智,牙一咬,说:“这事,你别管,我帮你找人捉奸。”
江瑷看着他,江明达抓紧说:“刚好有人说伏龙镇叫这个名字,是因为跟皇帝有关系,附近可能有古墓,有宝藏。后屋山那有个小瀑布,有点看头,干脆传点什么野消息,引那些小网红往那边去。你放心,这边一下葬,我就给你安排这事,行不行?”
江瑷笑了,说:“好。我给你点活动经费,你找人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