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达骑着电摩,早早地赶到丧家,一边做事,一边等着召唤。
可一直等到大中午,也不见圆哥发信息。
江明达:圆哥,还没醒吗?
江瑷:有急事,走了,多谢。
江瑷发了1000的转账,备注:花圈那些。
江明达没接收,回:要不了几个钱,我帮你出。
他恨不能给她多转点钱过去——她住那么小的房,昨天没钱付,那今天这个钱,还不知道是从哪借来的呢!
江明达越想越心酸。
江瑷:收,昨天是骗你的。
江明达:就一点纸和竹子,只要几十块钱一个。
江瑷:剩下的,当礼金交了。我不一定能赶回来。
江瑷:赶紧的。
江明达:真不困难?
江瑷:特困,缺一个亿。
江明达:【捂脸】
江瑷打电话过来,三两句交代完,不等江明达说一个字,又挂了。
江明达不好违抗她的“旨意”,收了。
原来觉得丧礼时间长挺好的,能多点机会照顾一下她。现在恨不得明天就是个下葬的黄道吉日。
这么想着,他又觉得愧疚,朝灵堂中央拱手请罪。
出殡前一日,江瑷又出现在了老位置上。
她戴着口罩,头上还有个黑色毛线帽,江明达仔细辨认了,才敢上去打招呼。
“圆哥?”
“嗯。有什么吃的?”
哈哈,果然是我圆哥。
“你想吃什么?我去买。”
外面假鞭炮和假铳的响声太大,他没听清江瑷的回答,凑拢了再问一次。
“你没洗澡!”
江明达瞬间石化!
这几天忙这里的事,还有店里补货的事,又抽空跑了一趟扬德的店,一有点空闲不是这个牌桌就是那个牌桌。有烟熏着,整个人跟条腊肉似的。
被圆哥发现这点,好没面子啊!
外面的声音停了,灵堂中央,师公?将手里的铙一对撞,又开工了。孝子贤孙们跟在他后面,围着已经封好的棺材穿梭跪拜。
江瑷站起来,推着他贴边走出去。
灵堂外也到处是人,有办事的,也有看热闹的。今晚的席和明早的席,是丧礼人最多的时刻,所以外面的坪和邻居的坪里,都摆着借来的红漆桌凳,稀稀拉拉地坐着来得早的人。
江瑷小声说:“你回去洗个澡,我去你店里找吃的。”
江明达试图解释:“这几天太忙了,我……”
“讲究点,才招女人喜欢。”
算了,在圆哥面前,老实认错比狡辩好。
“反正单身,就邋遢了点。”
“因为邋遢,所以找不着对象,因为没对象,就邋遢,呵呵!”
这声冷笑,怎么那么像鞭子响呢!
江明达委屈啊!他身边这些人,大冬天都这样,三四天洗个澡,那都算爱干净的人了。他也就隔了三四五六……
啊!好像是有很多天了。
他抓着领子拎起衣服来嗅,我草,这味道,还真是复杂。
江瑷留在一楼店里找吃的,江明达像火箭一样冲上楼,将热水调到最大,恨不能找个屠夫来,帮自己烫皮刮毛一番。
他把自己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洗了三遍才好意思下楼。
江瑷摘了口罩在啃香芋片,隔老远就嫌弃地转开脸。
“你一个大男人,用这么香的沐浴露?”
这味是有点重,可这玩意不是他买的啊!
江明达幽怨地看向外甥女。
刘娴丽知趣地帮舅舅解围:“镇上假货多,刚好我买的那种买一送一,就拿了一瓶给他用。”
江瑷指着架子高处的卤鸭掌,说:“要那个。”
刘娴丽踮脚去取。
“我来。”江明达挤开她,伸长胳膊拿到了,拆开袋子,抓了一把放在江瑷面前的盘子里,转头问外甥女,“前面没摆这个吗?”
刘娴丽摇头说:“卖不动,拆出来一袋,都是我吃掉的。”
江瑷试了一个,将骨头吐在纸巾上,因为辣的余威还在,她含含糊糊说:“这个我包圆了。”
江明达刚想说免费送,江瑷撕开一个新的,用鸭爪对着他,凭空挠。
江明达只好把那一大包递给外甥女去称重算钱。
江瑷将这个送进嘴里,很快就吐出来干干净净的骨头。她舔掉嘴上的渍,又指向了另一样。
“那个,拿来给我尝尝。”
这个,要,那个,要……她试一样,就买一样。有的要得少,有的要得特别多,比如达哥瓜子,她要了四包2KG的,应该是为她伯母置办年货。
江明达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