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女士的婚姻其实并不幸福。
至少荣莎是这样觉得的。
荣莎的父亲名叫谭德清,是一名长相斯文帅气、颇有名气的画家。他自诩自己是疯狂的创作家,需要在感情中寻求灵感和刺激,所以他不断出轨出轨出轨。
荣莎已经记不清自己到底在街上撞破过多少次谭德清和他的小三小四小五小六出来逛街,一开始她觉得天都塌了,害怕爸妈吵架离婚不要自己。后来慢慢的她也就开始木然,因为荣女士完全不在乎谭德清是否出轨是否忠于自己,他们的婚姻好像并不以忠诚为基础。
□□女士却时常告诫荣莎,以后要从一而终。
父母很矛盾,可他们却没解释自己为什么矛盾。
现在荣莎也不想管那么多,但她实在是受够了谭德清那些不断涌出的挑衅第三者,也不想再成为持续混乱的借口。所以她想让荣女士快刀斩乱麻,结束这糟糕的婚姻。
为此荣莎再次光临方正律师所,想要咨询关于父母婚后遗产的处置问题。像谭德清那样的蛀虫,不配得到任何东西。
方正律师告诉荣莎,荣女士早有先见之明,她跟谭德清的财务是分得很开的,谁也不影响谁。并且就在上周,荣女士来到律师所变更遗嘱,把名下所有的财产都划给荣莎。
上周?
荣莎一愣。
那不就是自己在医院碰见荣女士的时候吗?
从律所出来后,荣莎站在街边,寒风吹动她大衣的衣摆,晶莹雪花落到面颊,瞬间变成水珠。
道路两旁停满了车,积雪堆在上面,反射阳光。
等到荣莎走后,律所大门被推开,一个苗条年轻的女子左看右看,似乎是在观察什么,接着就小跑到旁边的咖啡厅。
此时是上班时间,所以咖啡厅里人不多。女子找到了坐在窗边的中年男人,立刻喜笑颜开,扑上去朝对方亲了一口。
“好了好了,你公司楼下呢,被人看见不好。”男人虽至中年,却依旧帅得迷人。面对女子的亲昵,他呵呵一笑,伸手揉着对方的头。
他们看起来像热恋的情侣,但年纪却可以做父女。
“你猜猜我今天在律所见到了谁?”女子歪头,直接抱着男人坐下。
“谁?”
“荣莎!你女儿。”
男人邪魅的桃花眼略微诧异,眼角的皱纹只给他增添了成熟男人的稳重:“哦,又来处理离婚事宜吗?”
荣莎已经把谭德清拉黑了,这对父女早在四年前就成为陌生人。谭德清之所以知道荣莎离婚的消息,自然也是因为在律所工作的女子。
“没有,我偷听到她好像不是问自己的事,而是问你的。”女人戳着谭德清的脸。
“问我的?”谭德清挑眉,疑惑。
“是啊,她好像问的是你老婆的遗嘱......”
男女还在交谈,浑然不知荣莎就坐在距离他们一个花墙之隔的后方。等到他们走后,荣莎把录音和视频发给了方正,让那家伙清理门户。
很好,既然谭德清已经知道自己的想法,那么她就不用在跟对方装模作样,大家到时候一起摊牌多好。
荣莎勾唇,笑容极为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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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荣莎和宁亦林还有小栀一起回到荣宅。
荣宅位于北城一处比较出名的别墅区,装修得非常豪华。荣莎好说歹说才求得宁亦林同意跟自己演戏,两人准备在荣女士面前演一出“重归于好”的戏码。
下了车,室外的寒气扑面而来,可是天气却很好,太阳明媚却不刺眼。小栀脸蛋红彤彤的,穿着荣莎给她新买的靴子踩雪玩。
“亲爱的,小心腿寒。”荣莎把毛毯盖在宁亦林腿上,脸上的关系恰到好处。
“演早了,荣阿姨还没来。”宁亦林瞥了她一眼。
“......我提前入戏不行吗?”荣莎歪头,用秀发挡住自己的脸,只面对宁亦林,然后压低声音半是哀求半是威胁:“别忘记你昨晚上怎么答应我的,可千万不能让我妈妈知道我们还在办离婚手续。”
“我有答应过你吗?”宁亦林装糊涂,抬眸,好整以暇。
“......没有,是狗答应我的。”
荣莎止声,因为她听到了荣女士的声音。
原本还很活泼的小栀立刻安静如鸡,下意识扯着荣莎的衣角。
“小栀你好啊。”荣女士照例热情跟小栀打招呼。
她突然憔悴的厉害,身上披着一件驼色的毛呢大衣,身形瘦削。
宁亦林看到这一幕后略微蹙眉,不知道在想什么。
“妈,你怎么出来了,外面多冷啊。”荣莎看到荣女士披着披风就出来接他们,不由得无奈。
“你也知道外面冷啊,那还在这里待着,我以为你是要我来请你呢。”荣女士白了荣莎一眼,似乎是埋怨她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