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云萝所说的方式连续换药几日，无法用灵力愈合的伤口果然有好转的趋势。
在休养之余，毕方会拿出那日如柏殿上所赠的心法，引气入体，潜心修习。再有丹药相辅，她已经摸到了炼气十阶的门槛。
但这还不够。
她必须在下个月前，正式迈入筑基期，否则连结界的门都进不去，和高昂的报酬也就无缘了。
今日午时，毕方修习又遇到了瓶颈，干坐了许久不得其解，便想去找金乌取取经，然而左右找不到人，便问坐一旁的朱却：“金……你在干嘛？”
朱却抬起头，扬了扬手里的针线：“前几天水天镜上新学的手艺，听说石壁比较寒，我缝点棉把它们挡住。”
毕方环视一圈：“这么多，怎么遮的过来？”
朱却：“那就先把被子弄厚实点。”
尊重个人爱好，毕方不再多问，话锋一转：“你见到金乌了吗？”
朱却心平气和：“和人打约架去了。”
毕方：？
“你怎么不拦着他？”
朱却：“拦了，没拦住。”
“……”毕方头痛欲裂，原地徘徊半晌，“和谁？不会又是灵剑宗的人吧？”
朱却手指桌上的水天镜：“那你要看看他最近都在这上都认识了些什么人了。”
“嘶——”
忘了这茬了。
这几日毕方都在勤学苦练，除了一开始好奇地摆弄了一会儿，水天镜一直都放在那，收都没收一下。
毕方拿起巴掌大的镜子，将灵气注入其中，一阵白光泛起，【默认修士】伴随着无数红点以及“叮叮”提醒上线了。
“这是什么？”
只见原本空空荡荡的好友列表不知何时已经堆满了人，其中有九成都是单向好友。
点开窗口，绝大多数都是以金乌简短的“与我比试”作为开头，对面扣了个问号，他再也没回作为结尾。
只有寥寥几位修士对上了他的脑回路，和他互关，并约好了时间地点。
毕方一筛选，他们的水月名分别是：
剑已出鞘。
冷酷剑修。
剑在、山河在。
好，这群剑修起名风格真是极具辨识度，行事作风也是臭气相投，难怪穷得如出一辙。
朱却探过头：“如何？”
“咱们教主还真是有人气，约架的人错开排到了月底，今天预约会见的，是一位水月名叫‘冷酷剑修’的道友。”
倒是云萝连续几天发了问候，询问病情，被他的“还行”搪塞了过去。
毕方气笑了。
“我真是谢谢他还记得下下个月有委托，没安排行程。”
闻言，朱却有些错愕，怔了半晌收回目光，淡淡道：“这就又要走了吗？”
“也没‘又要’吧，这不是还隔了两个月吗？也够修养了。”
毕方点开搜索栏。
因为只有一台水月镜，便成了教徒公用，上面记录的内容风格迥异，差异极大。
其中她查过的：静元心法入门呼吸调整、修习用力过猛的副作用、赚钱的路径。
最后一个问题似乎因为被其他人反复点开，移动到了靠前的位置。
除去“针线入门”、“针法教学”外，余下的问题都有点抽象。
而且每个毕方都想点开。
“‘朝人脸上打为什么效果拔群’、‘欠钱不还会怎样’、‘城中御剑开的罚单可以逃吗’、‘万剑诀’、‘约架’、‘比剑’‘甲乙搭档’……这又是在干嘛？”
再看历史记录，金乌似乎在高强度浏览约架相关的帖子，偶尔掺杂了一些标题让人匪夷所思的情感贴。
他在每一个这种风格的这种帖子下，真诚地表达了自己的疑惑，可惜从结果看来，没人愿意搭理他。
毕方面无表情地把水月镜放入自己囊中，在心里剥夺了金乌的水月镜使用权。
·
栖魔山上的竹林灵气十分充裕，在此处修行，不必担心被木息同化受到污染，又有源源不断的灵气补充辅助修行，最适合毕方。
她坐在磐石之上，分神想了些事，譬如连续磕了几天丹药，梦里都是满嘴的苦味。
很显然灵剑宗弟子炼制丹药的时候只注重效用，不注重口感。
再比如在灵剑宗吃到的那顿病号餐格外美味，上次回来忘了再蹭一份，有点可惜。
直到充盈的灵气慢慢抚平她眉间的皱痕，毕方感觉自己拥抱着厚实的棉絮，在温暖的海中上下漂浮。
——忽而一道颤悠悠的索命琴音，猛地把她神游在十万八千里外的意识勾了过来，毕方瞬间清醒，差点从高石上摔下去。
什么破动静？
又有刺耳的琴音响起，毕方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