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凌严无视夫妻八卦的眼神,低声道:“回吧,太晚了,就不留你们了。”
“不应该是太晚了才留我们吗?”
陆显翊摸摸暴躁美妻:“时凌严有绝症,惧亲症,谁都不亲近!乖啊!”
“不过时凌严,苏吟可住你府里好几日了吧,你是不是对苏姑娘有意思!”陆显翊挑眉玩笑道。
楚絮柔反倒沉下来,揣摩时凌严的情绪。
“絮柔,时凌严有什么好看的,你看了一晚上!你你你,你想干嘛!换夫君啊!”
楚絮柔牵起炸毛小狗的手,抚慰道:“夫君,人家赶客了,我们还是走吧,这种狠心冷血之人,我不喜欢。走吧。”
小狗瞬间被安抚,摇摇尾巴搂着夫人往外走,开门前,陆显翊忽然回头认真道:“陵严,你答应我的,絮柔不再参与了。”说完夫妻吵闹的声音渐渐远去。
“时一。”
“大人,我在。”
“嘱咐品橘,提醒苏吟明日卯时提审。”
“是。”
“今晚让她好好休息”
“是,大人。”
时凌严低首望向无法忽视的红色平安扣。
今夜,苏吟在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睡。
回想方才沐浴时,面部,双手,在擦拭时用了狠劲,红痕霎时映现才止。她挑.逗时,是害怕的,是恶心的,是恐惧的。她学着苏富生逼她娘亲做的动作,说的话。浴斛雾气染湿了鹿眸,她静默哭泣着。
以色算人,女子只能如此吗?她讨厌现在的自己,做着她鄙夷的一切。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她受够了!还有多久,到底还有多久才能摆脱所有的拘束!
浴盆中的清冽美人,缓缓伸手抚摸双颊,整个人滑入斛底。
半夜,时一把品橘叫了出去。屋内的娇美人在冷热交替中睡去,噩梦缠身。迷迷糊糊,好像品橘在耳边说明日提审,不知是梦境还是现实。
次日,品橘推门,唤醒苏吟,床帷内却毫无响动。
“苏姑娘,苏姑娘。”
品橘慢慢靠近床边,缓缓拉起床帷,苏吟脸色惨白,满头大汗,神色痛苦。
品橘用手试她额头温度,好烫,遭了,苏吟夏季发热了。等会还要上衙门,这可如何是好!
品橘着急忙慌地喊来其他婢女,打水替她擦汗。
“品橘,几时了。”苏吟双颊泛红,精神不济,忆起提审一事,逼自己清醒。
品橘坐于床边偷偷抹泪,嘟囔道:“是我不好,姑娘。明知你身上的伤还未养全,累你与我们筹备宴席,放你沐浴太久,着了凉。姑娘,要不我去和主子求情,改日再审,你现在的身子断不能受累了呀!”
“无碍,今日于我太过重要,扶我下床洗漱更衣吧”苏吟说着便要起身,全身乏力,掀衾被都是艰难。
品橘见她执意如此,赶紧抹泪搀扶她。
马车上,时凌严假寐。
昨夜睡不安稳的时凌严,深眸下的泪堂挂着两个比肤色还黑的睑黡。时一观其脸色,等会告诫府内上值人员谨慎做事,切勿出差错。
“时一,去衙署。通知司法李大人,今日我陪同审案。”时凌严蓦然睁眼。
“是。”
马夫刹住调转,马儿踢踏的蹄声,敲在时凌严心上。
“隐愫查的如何了?”
“属下暂时查到,见过隐愫的只有扬州最有名的牙侩秦无笙,自接手隐愫后,再没卖过其他名师的作品。后与隐愫一样,行踪不定。原是在彩牌街开书画铺子,现已转手。坊传他下月将带隐愫新作回来。有准确消息立马报告大人。”
“嗯”时凌严稍显疲惫的神态,听此消息稍稍松了些。
不一会,马车在扬州衙署门口停稳。李大人见马车规格,便知是时凌严到了。立即弓腰上前迎接,时一推开舆门,便撞上李大人谄媚地笑,细缝眼挤得都要没了。
“李大人,要不,您让个位置,让大人出来?”时一面无表情说道。
李谦德才发觉自己正怼下车口,连连后退,尴尬地赔罪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下官李谦德恭迎长史大人。”
时凌严伟岸英姿,从容而出。李谦德比时凌严矮了半截,四十岁的他在年轻的时大人面前,像个瘦弱的小鸡。
“时大人,您能来,真是下官莫大荣幸啊!只是大人您公务繁忙,提审乃下官分内之事,不敢让您过度操劳。”李谦德苟身迎时凌严进门。
“听李大人的意思,是本官越矩了?”
“不不不,下官不是这意思,下官意思是,大人能来,蓬荜生辉啊!”
小人嘴脸,时凌严心生厌恶,不耐道:“李大人,此案你是作何想法?”
“时大人,不瞒您说,此案的确有些棘手,事发在大人府内,又牵扯商会会长。不知大人有何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