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了这位主儿的恼,返家的半路上便丢齐了身家性命。
此人心机手段皆有,前头若不是她与楚云烟都站在了临飞景的身后一同算计他,那这能笑到最后登凌绝顶之人,当真还说不准儿是谁。
不。
练云霄飞快推翻了自己这一想法。
若她那记忆没出错,自己个儿临死前所听到的那一男一女之音,应当正是临飞鸢与楚华棠二人。
彼时这肃王,早已兵败如山倒,却竟然还能入那皇宫如无人之地。
难不成,他这手中还有那再起之牌?
练云霄的心中打了几个转儿,仔细琢磨寻思着上辈子的事情。
一番寻思过去,心中也突地有了个新章程。
这肃王上辈子便是个难缠的对手,临了便是她走到了头儿,也未曾眼见着这位主儿是真正的败了。
既如此,那左右这一辈子棋局尚未开得,不若——不若这次便与这肃王同盟如何?!
至于那楚云烟,倒也正好能试试她上辈子所说的那句话,究竟是不是真的。
她半垂着眸子,将自己的算计都掩在了那双眼皮子底下,免得让这肃王看去了端倪。
殊不知,这肃王心里也正打着一肚子的坏水儿。
“看来练家的大小姐,也是个不听话的。”临飞鸢手中仍端着那汤碗,面上也笑吟吟道,“若是等下本王手酸了,那可就莫要怪本王不知怜香惜玉了?”
此话听起来无恙,男人的面上也无甚么危险之色;然曾与这肃王明争暗斗、几番纠缠的练云霄却是深知眼前这男人,根本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笑面阎罗!
“是民女失礼了!”练云霄紧着道了一声,仿若此时才恍然大悟。只也未伸手接那瓷碗,反又唤了一声:“红豆!”
“那小丫头不在。”临飞鸢似笑非笑,他俯身带着药碗凑近了练云霄,“来,本王帮你!”
“谢王爷好意,民女……唔!”
苦涩的味道在口中弥漫开,练云霄却瞠大双眸,惊得眼也不眨地望着正与她双唇互抵的男人。
一口渡罢,男人转头仰脖,正欲再饮。然却被那反应过来的练云霄死死?住了一只袖。
“王爷……这是何意!?”
“何意?”
肃王眉梢一挑,忽然一笑:“难不成,还是本王误解了练小姐这般煞费苦心接近本王的心思?”
“我煞费苦心的……要接近王爷?”练云霄又惊又怒,“王爷此话又怎讲?”
“您若是今日不能给小女子一个满意的回答,小女子可不介意拖着您一同下水!”
“王爷再是厉害,若是在此时出了与六扇门私下勾结之事,恐怕也无法像代王交代吧!?”
练云霄咬牙怒目,毫不掩饰自己的火气。甚至是直言威胁起了眼前的肃王,以证自己的决心。
启朝历经先帝先后之事后,便对女子暗中要求极为苛刻。
若是肃王方才这般孟浪的行为传了出去,她这辈子可就只能是绑在这男人的身上,再无其他出路了!
尽管她方才有意与这肃王联手,但这被人逼迫的只能选、和与自主决定选择的感受自然大不一样!
是以,练云霄此时的愤怒,倒也不算异常。
毕竟如今启朝的女子,虽瞧着明儿上自由的很,甚至抛头露面的自立门户都不是不可以的事情,然而那明里暗里却不知道还要有多少人在刻意刁难这些女子,逼得她们认输。
纵使练云霄身为江湖儿女,出了名儿的不拘小节潇洒自在之地,她也常因女子的身份,而在门派相聚之时,多受排挤。
涉及江湖大事,便是她代表着六扇门的意志,往往也没有身边一个男护卫的话语有分量。
如此极端的情况,当然是不正常的。
谁也都知道这是不正常的。
而谁也都知道,这是为什么。
一切不过都是因为先帝先后时期的变法之故。
那些旧法的走狗,用自己的言行举止、身体力行的证明他们对变法的不满和抗议,以期能将那场变法而带来的改变,灰飞烟灭。
好使那曾高高在上的人,也能低头承认一声“错了”。
如是种种下,练云霄此时的反应倒也算是正常。
但便是如此,肃王却并未信了她的说辞,反倒是轻笑一声,悠悠道:“若非如此,练小姐这接连两次的将时机掐的这般的……恰到好处,难道还当真是巧合不成?”
“本王好心欲使得小姐的心思如愿以偿,小姐不知感谢本王便罢,怎得还要做出这般贪得无厌之举?”
“这般用力过猛,可要当心得不偿失啊。”
男人意味深长,一副矜贵傲慢、施恩推典的模样,简直是狂妄自大到了极点!
“还请王爷直言!否则王爷这般话传出去,那可当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