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逼死民女不可!”
练云霄双眉倒竖,厉喝一声,毫不客气道。似大有鱼死网破、誓死捍卫自己的名节之意。
她这般作态,倒也不只为做戏,表明自己心意。更重要的,还是要为往后的筹谋铺路。
此事若不能说个明白,那日后二人倘若真要是联手,自己必然要比肃王天然的矮了一头——搞不好还会因此被肃王拿捏成为他的走狗!
她可不想因这种小事,而吃了大亏!
练云霄这般反驳质疑,使得临飞鸢面上不由一冷。
他双眸一眯,不紧不慢道:“这第一次,练小姐分明已经是从那水中醒来,瞧着已如那没事儿人儿了一般,却又偏好巧不巧的在本王出声后,再倒了下去。这般……练小姐的目的便是诱使本王出手相助,是也不是?”
“至于那第二次,便是方才练小姐分明早已醒来,可却又为何偏偏只在本王将这汤药送来之时,方才出声?”
“练小姐这般耳聪目明的习武之人,可莫要说什么分辨不了本王与一个小丫头的脚步声这种可笑之话!”
言罢,他不等练云霄张口,便又冷笑一声道:“如此这般连掐的两次的好时机,练小姐可是觉得本王当真是想了岔,出了误会?”
话落,他面上已是有了轻慢之意,唇畔亦是勾着一抹蔑笑。
“自然是误会!”练云霄眉心一跳,心中不由暗骂了起来。
这肃王可当真是多疑!
既然如此,那她自然不能顺着他的话说。否则便是入了他的圈套,届时便是她本没有这心思,也会被变得有了!
“王爷应当知道,民女可是六扇门之人——我六扇门,自是谨遵少帝旨意,绝无抗旨不尊之心!”
练云霄将那少帝为数不多亲令的旨意搬了出来,语气重重道。
“少帝?”临飞鸢听闻此话,面儿上不由地又露出了个笑,“六扇门对少帝,当真是忠心耿耿啊。”
“这是自然!”练云霄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六扇门既为陛下代理江湖事,自也是陛下的臣子!对陛下自也当是忠心不二!”
呸!
这话谁信谁便是见了鬼!
倘若六扇门当真对少帝忠心不二,上一遭又怎么会与那睿王联手,共同杀至元新殿前,逼得那少帝禅位不可?
代王可是做了一辈子的摄政王,他们倘若当真别无二心,怎么就不能也学一学那代王,做上那一辈子的摄政王?
自是因为,六扇门早已暗有二主了啊!
如今的六扇门,早已脱离朝廷的掌控,成为了练家的囊中私物。
“少帝,终究只是少帝。”
——此为练家之主,练文鸿之评。
是以练家……自然,从未将少帝放在眼中。
练云霄之所以此时抬出这话,也不过是为自己找一个站得住脚的根骨罢了。
毕竟如今肯做一辈子的摄政王,辅佐少帝的那位代王尚在,而如今这几位被封王了的皇子皇孙,也都是那位代王的子孙。
是以至少这明面儿上,元新殿内的那位还仍是至高无上的存在。
只是,谁也不知道这常年躲在宫里不见人的少帝,究竟是因为什么缘由,而令朝臣不得与六扇门有私。
毕竟,自少帝登基以来,便是一副将朝臣拒之门外,难见如登天的模样。
朝中大小事宜,少帝也一概全权交至于代王摄政。
朝堂上下更有私言,这大启的主人早非少帝了。
然代王却至死未曾称帝,但临飞景身为代王第四子,最终却取代少帝之事——或许也有代王在其背后推波助澜?
这般想来倒也不奇怪。
毕竟这大启,或许从未曾是有过属于少帝的时刻。
*
少帝无权,这在启国几乎是众所周知之事。
上到朝廷官宦,下到市井走卒,但凡是提起那最为尊贵之人,怕是无人会不想到代王。
至于那少帝?
怕是被人提及,也还要疑惑一句,“少帝?”。
实在是,毫无民心呐。
可怜昔年先帝与先后恩爱有加,且先帝疼惜先后身骨,故而才只有的这么一位亲子。竟能默默无闻至斯,也是可怕。
要知道,先帝与先后,可曾是那大启无数人心中敬仰的如神仙一般样的人儿。
然天不假年,这般深得民心之主,却猝然接连仙去,徒留一地未竟之事、难以善后,以致这幼子无奈赶鸭子上架,被整个天下都架着匆匆接手继位善后。
彼时因昔年女子变法一事,宫廷动荡,人心难辨。而少帝又不过未脱韶年之岁,却要生入这四面楚歌、皆是狼子野心的局面。
为平抚朝中旧势,少帝主动让权与摄政王叔,由其代为执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