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话倒是一点儿也不客气,瞪着羽闲云,大有一副“这人是不是傻”的意味。
羽闲云抬眼看向她,勾了勾唇角,也不甚在意。
林相因轻咳一声,食指虚点她道:“阿月,不要失了体统。”
说罢,他转而对羽闲云道:“手下人无礼,姑娘莫要见怪。”
“在下鹤洲医师,林相因。方才那地方一年到头出不来几个活人,姑娘既上了我的车,便是缘分……咳咳……”
他说话慢条斯理,乍听之下会觉此人性格温和有礼,细听便会发觉,他这嗓音里似乎也带着病气。
医者不能自医,他是个命薄的主儿。
羽闲云心中流出一丝怜悯,微微欠了欠身子,向他回了一礼,道:“穷乡僻壤里长大的野丫头,担不起公子的缘分。”
“嘿,我们公子抬举你,你怎么说话呢……”
方才羽闲云望了阿月一眼,林相因又出言提醒,这姑娘果真收了那副嚣张气焰,但嘴上还是不饶人,提议道:“公子,既然她不想要这缘分,那出了城后便将她放下好了。”
羽闲云尚未答话,腰间的白狐却“呜”了一声,灵巧一跃,跳到了林相因膝边,找了个暖和的位置躺下了。
“哎!是狐狸?!”阿月见那白狐,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大有抓过来玩一玩的架势。林相因看她一眼,那眼神里颇有点警告的意味。
阿月悻悻然收回手,却见他动了动宽大的衣摆,伸出苍白的五指,在白狐身上轻轻抚了两下。
白狐来回嗅他指尖,原本警惕的模样放松了下来,安安静静的卧在原处。
羽闲云轻叹一声,她倒是无所谓,可白狐一副不想走的架势,这叫阿月的少女又对她满心戒备,她只得唤道:“小羽,回来。”
林相因指尖一顿,问道:“你叫它小羽?”
“是落雨的雨?”
羽闲云淡声答:“是羽翼的羽。”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林相因脸上闪过一丝期冀,声音都带了几分颤抖:“请问姑娘……该如何称呼?”
她望向林相因,抱着一试之心,抿抿唇道:“小女名为江溪。云江猎户家之女。”
“……”林相因眼中的期冀淡去,点头道:“江溪,也是个好名字……”
是个好名字,却不是他想听到的姓名。
他语气轻柔,不像是仇家,羽闲云松了手中紧握的刀柄,不动声色道:“公子何出此言?”
林相因浅浅一笑,笑意不达眼底,有些苍凉之意,他道:“让我想起一位故人。”
羽闲云一口气还没下去,因他这句话,又提了上来。同往鹤洲去,说不定,他也听说过花经雨此人!
她向前倾身,问道:“是何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