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五日,匈州那边还是没有动静,温言决计不能再继续等下去了,她向上峰告了十日的假,借家中母亲病重之名,回一趟尚州。
匈州离尚州只有八十里路,骑马半天就能到,但温言并不打算回尚州,她要直接赶去匈州,算上从锦京出发往返的时间,留给她的时间实际只有三天。
告别了国公府一众人,温言忽视李承煦欲言又止的眼神,和温榆骑马赶往匈州。
温言本就不善骑马,加之对骑马还存有阴影,因此一路上她们骑得并不快。饶是如此,她的大腿内侧还是被磨得脱了一层皮。
变形的风在她耳边肆意尖叫着,温言虽被风打得凌乱,但额头上还是沁了一层冷汗,她已经在颠沛的马上待了整整一天,此时嘴唇发白,眼神迷离,身子单薄,仿若下一刻就要摔下马。
温榆感觉到了温言的不对劲,说什么也要在驿站休整一下。温言知道自己发热了,再受风寒可能会病得更重,倒误了脚程,因着也不勉强自己,打算在驿站好好睡上一觉,看看第二天能不能退热。
清风和着暖意,吹拂着地上的小草,温言沐浴在阳光之下,她躺在草坪上,闭着眼,感受着全身心的舒爽。
远处传来哥哥的嬉笑声,“姐姐,过来一起玩啊。”
温言嘴角微翘,这人肯定是跳绳跳不过小丫头们,寻她去救场子。
也罢,她这次帮了他,明天让他偷偷带她出去玩,她听说凰州来了个杂技班子,有些花招在身上。
温言伸了个懒腰,手轻轻地揉了揉眼,再睁开时,一双离她一掌远的深不见底的眼睛赫然正在盯着她,突然,眼睛眨了眨,露出一丝狡黠,下一刻,他猛然朝她靠近,竟是要吞噬掉她。
“走开”。
温言自噩梦中醒来时,天已经微微亮了,她推开窗户,雨后微湿的地面散发出一股清新的乡土气味。
天总会亮,黎明总会到来。
这一次老天爷站在了温言这边,她体温已经正常,精气神也提上来了。片刻不敢耽搁,和温榆继续赶马上路。
两天后,温言和温榆来到了匈州泉涌村。温言穿了一件男装,将头发别成男子的样式,又用脂粉将自己化黑了些,描粗眉毛,一眼望去,俨然一个矮小的男人模样。
朱希的两个心腹现在在泉涌村,或许村里还有太子派来的其他人,温言不敢暴露身份,打草惊蛇。
两人一天未吃东西,正好村口有一家小摊,两人便将马牵到树下栓着,坐到摊位上吃云吞。
小摊是用青布伞搭建起来的,伞下摆着三张小桌,摊桌上放着两口锅,一口下面,一口煮汤,此时两口锅正冒着热气。
雾气氤氲,绿意环绕,如果这个小摊没有贴满满摊的黄符的话,温言会觉得用饭环境还是不错的。
温榆对这满摊的黄符很是好奇,他撕下桌上的黄符,走过去欲询问摊主一二。谁知黄符刚撕下,那摊主就跳脚地大喊起来。
“诶诶诶,你干嘛?你干嘛?”他手指着温榆,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
“快把黄符贴回去。”摊主是一位年过七旬的老人,身躯佝偻,此时喊话却中气十足,明显已经处在了暴躁的边缘。
温榆撇撇嘴,无奈将黄符贴了回去。
温言站起来朝摊主赔了个礼:“对不住老人家,小弟不懂事,不知这黄符的前因后果,这才莽然行事。如有冒犯之处,还请您海涵。”
老人别过脸去,怒气冲冲地说:“你们冒犯的不是我,是陈家父子。”
“什么陈家父子?”
老人并不回答,他看温言两人都是生面孔,有些戒备:“你们从哪里来的?来这里做什么?”
温言和悦一笑道:“我们是来探亲的,村里的吴婆婆是我的表姨姥姥。”
老人语气松动几分:“哪个吴婆婆?”
“具体样子我不知道,但她老人家年龄已近八旬,特别爱吃豆腐的,您认识吗?”
“我倒认识一个卖豆腐的吴婆婆,不过已经去好几年了。”
温言脸上流露出几分焦急:“村里可还有其他近八旬的吴婆婆?”
老人摇头。
温言低头沉默良久,许久才叹了一声:“那应该是了。”
她见老人面漏淡淡悲伤,不似刚刚戒备,试探道:“刚刚您说的我们冒犯了陈家父子是什么意思?”
温言和老人说话的功夫,摊边陆陆续续路过几个妇人和老人。
天色越来越暗沉,伴着刺骨的寒风,看这天气,是快要下雨的节奏。
老人听到温言的话,先是双手合十,朝四处拜了拜,才道:“陈家父子失踪半年,前几个月有人在陈家看见了两个鬼魂,大家都说他们是含冤而死的,不肯转世为人,要变成鬼向仇人索命咧。
我在摊上贴几张黄符,是为了他们走错路找错了人。”
“那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