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亲(1 / 3)

罗虔起了个大早,来到郊外的阴山扫墓。东姥姥的墓在山顶,旁边种着常青松柏,一层厚厚的雪覆盖碑面,格外纯净。

东姥姥是因病逝世的,她自小就陪伴祝夫人左右。祝熹和祝先生决裂后,夫人不忍儿子背井离乡无人照料,便悄悄将东姥姥送到汴梁。她是个细致入微的人,侍奉夫人得当,更是把祝熹当成自己的孩子,连带着她和洛凛都能感受到舐犊之情的爱意。

“什么东姥姥,是东姥。”祝熹捏着她的鼻子,非要和她论长短。

“什么东姥,东姥姥才顺嘴。”罗虔抱着东姥的腰撒娇,“就唤东姥姥好不好?”

祝熹还想说什么,东姥摸着她的头笑道:“熹郎不记得了么?幼时你也常唤我东姥姥,只是夫人言此有违尊卑,可你私下还是会偷偷如此唤我。”

罗虔依偎在东姥姥的怀里,见祝熹吃瘪,笑得合不拢嘴。

对于东姥姥的死,罗虔显得过分淡漠,或许自己也有过一丝心痛,可骨子里的冷漠很快冲淡那份相思。

她拂去墓碑上的白雪,在前面放了一束带着露水的杏花。

祝府有一处御赐的汤泉,旁边种着一排杏树,在冬季竟也开出树树杏花。不远处梅林片片,点点红梅傲雪凌霜,偶有白梅玉立其中,庭内再无丁香之影。

“我那时问你,年少的祝熹是什么性子,你笑着告诉我,同我一般无二。”罗虔陷入了渺茫的回忆中,“两个相似的人,会有什么样的结局?”

没有人能回答,周遭只有静静落雪的声音,打在青松上簌簌作响。

“你晓得我对他的心思,却不曾告诉他分毫。”罗虔的指尖略过碑上的姓名,“你也不看好我和祝熹……也许你是对的,是我不该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重重青松微不可查晃动了一下,世界万籁俱寂,她无暇顾及。

“家里的树倒了,没了,他便在新府里又种了许多。他……真的很固执,守着早就虚无的东西不肯放手。”罗虔蹲在碑前,心里没有一丝悲伤,“你悉心照顾我多年,却始终不愿告诉我祝熹的过去,我没有害你,生老病死皆掌握在你手,我已是仁至义尽……罢了,你都死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碑上凹陷下去的“祝熹之乳母”五字有些刺眼,罗虔心想:如果自己死了,上面会写什么?

“我不讨厌你,也不感谢你,毕竟你听命于人,照顾我是你的本分……你大概真的不喜欢我,不然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明知道,我有多想知道。”罗虔叹了口气,往石碑前放了些歪瓜裂枣的水果。

念她侍奉,没有放臭鱼烂虾已是仁慈,但罗虔归根结底是个记仇的人,这些烂掉的水果就当是惩罚她的自私薄情。

罗虔放了东西却没有走,她在雪地里给东姥姥磕了一个头,又跪了良久直到腿麻才踉踉跄跄离开。

躲在树后的人终于现身,瞧见碑前不成敬意的水果,不禁笑出了声。

这个冬天意外平静,洛凛没有踏进祝府半步,罗虔也再没有收到他的密信,好像除了家里少了一个人,一切和以前没什么不同。

岑弈把她领进岑府,见过了他的父母。岑父是个老古板,听说她是祝熹之妹,点了点头没说什么,倒是岑母拉着她的手问了许多,无非是些无关痛痒的关心。

岑弈的生母早逝,沈氏待他如己出,怪不得他和岑蔚这样和谐,不是她臆想中的兄弟反目。

“弈儿这孩子看似没什么心眼,又黏人,其实是知道分寸的。你们年纪虽相似,从前却无甚交流,如今他带你来见我和他父亲,倒是令我意外。”沈淑穿着素净,实在不像太尉夫人的规格。

“回夫人的话,虔在甘州营与晏清情投意合,他已备好六礼送到家兄府上,故而新年特来拜访,不想扰了夫人清净。”罗虔对沈氏恭敬的近乎疏离,这三分礼貌是看在她抚养岑弈多年。岑弈不曾忘记生母,虽然表面上母慈子孝,心里与沈氏却总是有些隔阂。

“他从前总是出入风月,我以为他会带回来一群莺莺燕燕惹他父亲不快,眼下他与你一处,倒是极好。”沈氏有些苍老的手抚上她的手背,“你是个好孩子,长的好,礼数也周到,果真是弈儿心尖上的女子。”

岑弈听不下去沈氏的絮絮叨叨,牵着她去见大哥。临走前罗虔回头看了眼沈氏,她对岑弈亏欠大过爱,眼里总是含着薄薄的愁思,是为当年岑弈亲娘之死感到不安么?

岑蔚见了她只说了一句话:“原来你就是他寻寻觅觅的人。”

后来岑弈把话音引到洛凛身上,谈到竹怜,岑蔚的神色有些不对劲,微微摇摇头,看了眼罗虔,沉默离去。

“你大哥知道些什么。”罗虔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定定开口。

“大哥决定的事没人能改变,死了这条心罢。”岑弈抱着她的肩膀,“他最像父亲,是最不可能同你二哥结党营私的,你放心,大概大哥对这位昔日好友很失望,故而如此。”

罗虔嘴里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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