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心事吗?”,他问我,“今天是好日子,要开心才对。”
“我确实有问题要问你。”
他凑过来蹲在我面前,手支着脸,“生气了,是生我的气?”
我盯着他的眼睛,天黑看不清他表情,只是他这仿佛是16岁少年的语气让我愣怔了好一会,或许本来就是我庸人自扰了。
“没有生气,只是不解。”我顿了顿,将早在心头缠绕数月的疑问说了出来:“我能问问,你们当初怎么分手的吗,和朝暮。”
“嗯?”他似乎有些不解,于是我又把话重复了一遍。
“怎么问这个?”
“我想了解。”
突然他拍拍脑门,恍然大悟一般:“是不是我那些亲友跟你说的,难怪感觉你最近对我不大一样了。”
“是谁闲的没事与你说这些,看我不收拾他。”他撸起袖子露出半截手腕,看起来很愤怒的样子,但是我知道他并没有。相处一年多了他总是这样,我从没看见过他流露过任何生气、愤怒的情绪。至少在我面前是这样。
“这不重要,我只想知道你们分手的原因。”
他目光落向远处,像是沉思,“志趣不同,她喜欢练武,走到哪都带着一把五十多斤重的巨剑,到处找人切磋武艺。我就不行,从小就不爱这些,只好摆弄古玩文墨这样。”
“既然这样,那当初为什么走到一起呢?”
他皱着眉头,似乎不知道怎么开口。“具体我也不知道。那时很小的时候就一起玩,大家就很自然默认我们一对,我也说不清楚也没反驳。”
“那怎么分了手呢?你提的?”
“嗯”,他点点头,眼睛望着我,“她也觉得不合适,就分开了。没什么冲突,你别乱想。”
毫不意外的回答,想想以往十几年的除夕夜陪伴在他身边,陪伴着他看烟火的青梅,被竹马抛弃后离家远赴洛阳,如今除夕夜里,竹马却和新人谈情说爱,看烟花。
我本就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更何况青梅竹马的感情都能被他如此轻描淡写。“十几年的感情,说断就断了么,想想你也是实在是个铁心肠。”
“还有,你可能不知道吧。其实我们长歌习文也习武,有音曲影气四种招式,音、曲自然是琴音,而这影和气指的就是,琴中剑。”
我将手里的琴侧斜,拨开机括,握着剑柄把剑从琴背之中抽出两寸,剑光微寒,衬着这如水月光。我摩挲着剑身观望他的表情,“你不喜欢练武的人,但其实我也算半个。还有,我喜欢和公子王孙们来往,他们喜欢的银钱彩宝我也同样喜欢,不要把我想得多高雅。”
其实,我对银钱的需求仅限平常吃穿用度,但我自知不是高雅之士。如此说只是想让他明白,真实的我不是他想象中的美好高洁,我们之间的交往从一开始就隐瞒了太多,互相呈现的都是对方期待的完美样子。现在,我已经倦了。
当时他欲开口说些什么,几番踌躇却终究垂下眸子默不作声。夜很黑我们的脸都隐入夜色,只有身上的白衣映着月光,白的刺眼,不知岸上的人看到这番景象,会不会怀疑是河中溺鬼在除夕之夜跑来作乱。
那以后,我们便鲜有来往,说来也可笑,就像当初莫名其妙在一起,如今也是没来由的突然没了话题可聊。就在我以为我们已经默认分手的时候,我收到了一封信。
七夕前夕,XX寄,只是简单的几行字:七月初七,逢乞巧佳令,申时广都亭外,待君重见。
他竟然还邀我过七夕。
现在想想是有些好笑,但当时我竟鬼使神差地拿起笔应了他。信寄出后才有些后悔,当时又在期待着什么呢?
我还是按约定出现在了成都的街头,等了一会便在熙攘的人群中看见了他,他依然那么显眼。但与往日不同的是,他穿了一身殷红的锦衣,衣身、衣袖处处绣着金线云缎纹,里头搭着暖白色里襟,头戴着鎏金珍珠冠,富贵张扬,仿佛变了一个人,好像是从书香舍里走出的纨绔。
走近后才肯确定是他,那双清润的眸子依旧带着笑,仿佛一切都还没变。
“等很久了吗?”
“刚来。”
“那正好”,他笑着看着我,调侃道:“好久不见,你好像变了样,我都快认不出了。”
我低头审视了一遭,黑色的裙子,层层的黑纱裹住小腿,只漏出裸踝。那天我梳着繁复的发髻,簪了好几只金钗。
我笑着回应:“你不喜欢?”
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问,他怔住,但也只是半秒。
“喜欢”他回答。
“那接下来做什么?谈琴?”说着,我手伸向背后取琴,但是他却伸手按住了我的动作,附身贴在我耳边,神神秘秘地说道:“今天我要给你看一份礼物。”
“什么?”
“我新习得了一套剑法,双人的,舞起来可好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