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尘果然是萧遥的智囊星,出个主意一拍大腿就有了,萧遥佩服得五体投地,照办不误。
当晚,大队人马在东岸集结,大船悄无声息地离了岸。空尘回来时,备好的马已等在西门外,萧遥准备连夜赶回。临走前,他拉住空尘,说还有件事要拜托他。
空尘打了个哈欠,哼了一声,说:“你跟我倒是不客气。”
萧遥笑笑说:“我想让你用回目术帮我看一样东西。”
“回目术?”空尘刚要坐下,立马想缩成个球滚走。他胡乱摇手连说不行不行,推将着他,一鼓作气就快将他推到门口了,萧遥一把扯住他衣袖,嚷嚷着让他看看是什么东西再说,手脚顺溜的便把门一关,掏出噬心针将它摊在了掌心。
空尘凑上前一看,一眼便认出是人骨所做,惊愕地问他:“此物从何而来?”
“老金幻师左云乔的指骨,司上青用禁术养出的邪物,在涂千里尸体里找到的。”萧遥压低声音说得仿佛鬼影乱跳。
空尘眨巴着眼看了半天,最后才有些抗拒地拈起针瞧了瞧,神色紧张地说道:“回目术不能轻易用,这样的怪东西对付起来也得冒不少风险,至少要大概清楚它的来龙去脉。”
萧遥了解他做事颇有些自己的门道,也没什么好欺瞒的,就将所知大概一说,“涂千里从和渊跑出来后,去找司上青对决,才遭了毒手,连我师父都救不了他。据他临终之言,司上青和古陌尘大战时意图不轨。我从北魅族人口中得知,左云乔也一口咬定他二人才是真正的反臣贼子。”
空尘听得惊骇万分。他在心里琢磨着,司上青费尽心思炼出此等阴险之物,其本来意图断不是用来杀涂千里的,谋反的罪名不能乱讲,这里面一定大有文章。他揪揪胡子喘一口粗气,说:“那……听你的意思,是想知道它背后隐藏的秘密?”
萧遥看他心领神会,痛快言道:“知我者莫如你!”
空尘便不跟他拐弯抹角,又道:“只不过……这噬心针在涂千里体内颇久,在他生前早已与他合为一体,要想把他上一个主人司上青的所作所为一探究竟,恐怕要多费些精力和时日,东西我先收着,等你安全回来,我再着手一试。”萧遥谢过,辞去自不提。
这一夜过后,时间在萧遥面前忽而翻跟头似的变得不够用起来。
早起时,兰姨伺候早膳,才告诉他涂月溪来找过他,他心里欢喜,问:“她难得跑来,为了什么事儿?”
兰姨回话:“也没说有什么要紧事儿,她现在绫罗绸缎锦衣玉食的,被人捧到了天上,来就是想看看玄主你吧。”
萧遥听她说的最后一句,心里更美了,饭也不顾得吃了,起身说:“快,让人这就过去带句话儿,说我过两天就去看她。”
兰姨按下他,使个眼色,道:“祖宗,她那里现在门庭若市,爱慕她姿色的对她穷追不舍,她很是厌烦的。”
“哦?她这样跟你说了。”
兰姨点点头,“太后寿宴那日,她们这等角儿也是要被安排去南宫贺寿的,你等那日,不就自然而然见上了吗?”
萧遥抿嘴笑笑,坐下将早膳吃了个精光。
于是,连着两日,他都没有出府门,一面安排金管家准备寿礼,一面备好了外出的银两和行装。白天鸡打鸣他就去操练场检视徒弟们的晨练,吃过早饭便关起门来不准任何人打扰,直到夜幕降临才出门透口气,绕着湖岸走上一圈。如此养精蓄锐,他还是觉得给他准备的时间不够充裕,心中仍吃不准去香烨国的行动能否一切顺利。
但人遇到了事儿在时间面前也只能低头,不是你追着时间跑,就是你被时间推着往前赶。
七日一到,和渊的北宫热闹得堪比蟠桃盛会。韶太后在月华殿中大摆宴席,熹王孝心一片,特意命人将整个大殿点缀得花团锦簇,如同仙境般美轮美奂。花香四溢中尽享美食自带着别样的奢华与情趣。舞乐更是无时不歇,众人皆陶醉其中。想要巴结附会的更是在这一日使尽了看家本事,不露声色地去讨得韶太后欢心,一时间豪言蜜语在杯觥交错中几近灌醉了所有人。
萧遥心中有事自是最清醒的那个,却偏偏被韶太后的有意关照弄得不知所措受宠若惊。空尘却无意替他解围,自是缠着离族的几位灵司有说有笑,若无其事的样子好像晚上的行动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龙忘机倒是特立独行,坐在离熹王不远的位置,对诸人和韶太后之间的热络漠不关心,却同熹王相谈甚欢。古清浅还是那个老样子,这日尤甚,大概是她心中至高无上的太灵司大人没有现身的缘故,她坐在席中强颜欢笑,没撑多久便偃旗息鼓了,一副想走又走不得的神态让萧遥觉得可怜又可笑。
于是萧遥就随口问了她一句,“太灵司怎么今日没有来?”
古清浅怪里怪气地看看他,之后摆出拒人于千里的姿态,说:“他感了风寒,在府里静养着,不便外出。”
萧遥知趣地点点头没了下话。冷了半天场,古清浅重又撇过头,